月色如霜,血腥似铁。
归寒林的风,总是带着一股子刮骨的阴冷和挥之不去的腐臭。沈焰枝就站在这片尸山血海的正中央,像一朵于黄泉怒放的、妖冶的彼岸花。
她那身黑底银纹的贴身劲装,此刻已被暗红与鲜红交织的血液浸透,紧紧地包裹着她火辣浮凸的曲线,尤其是在月光下,那被血液濡湿而紧贴着大腿的布料,将她修长健美、充满爆发力的腿部线条勾勒得淋漓尽致,散发着一种死亡与色欲交织的诡异美感。
她的高筒战靴,正死死地踩在一个尚未断气的魔修胸口。
那魔修口中涌着血沫,双眼怨毒地瞪着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沈焰枝……你这个叛徒……你以为洗白了自己,就能忘了过去吗?你骨子里就是个贱货!魔主当初就该……就该彻底抹了你的神智,把你炼成一具只知道张开腿、摇着屁股浪叫的炉鼎!”
沈焰枝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凌厉的眸子,此刻平静得像一潭深渊。她只是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在听什么有趣的笑话。
然后,她脚下微微用力。
“噗嗤——!”
一声沉闷的、类似西瓜被踩爆的声响。
那魔修的头颅像是熟透的果实般炸开,红的白的浆液,溅了她满腿都是。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紧致的小腿肚缓缓滑落,与之前冰冷的血液混杂在一起,带来一种黏腻而古怪的触感。
她收回脚,有些嫌恶地在旁边一具尚算完整的尸体上蹭了蹭靴底。
冷哼一声,她伸了个懒腰,这个动作让她本就饱满的胸脯愈发挺翘,腰肢也舒展成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她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体内灵力的顺畅流转,眉头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
“啧,居然没受伤。”她有些苦恼地自言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今夜的清剿太过顺利,这些杂碎甚至没能在她身上留下一道像样的伤口。
这可怎么办?
毫发无伤地回去,那个小家伙……那个叫李凡的小师弟,就不会有理由靠近自己,不会用他那双带着薄茧、温暖又笨拙的大手,为自己处理伤口了。
一想到昨夜他那近乎粗暴、却又充满了笨拙关切的包扎,沈焰枝的心底就涌起一阵莫名的燥热。
她喜欢他身上那股干净又充满阳刚气息的味道,喜欢他触碰自己时,那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丝颤抖的感觉。
那是一种全新的、让她感到陌生的、却又无比贪恋的体验。
不行,不能就这么回去。
沈焰枝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点着自己鲜红的嘴唇,眼神在周围的尸骸与断刃间逡巡。她那双勾人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狡黠又疯狂的光芒。
“这样吧……”
她嫣然一笑,笑容在血月的映衬下,显得既魅惑又危险。
她从腰间的挂链上,抽出一柄双刃短剑“寒影”。剑身如一泓秋水,映着她冷艳的面容。
她毫不犹豫地,将锋利的剑尖对准了自己左边的手臂。
“这里,得来一刀。”她轻声说着,像是在决定晚餐的菜色。
“嘶——”
锋刃划破皮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出现,鲜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但嘴角却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不够,还不够。这样的小伤,他可能只会随便丢一瓶丹药过来。
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修长匀称的大腿上。那里的肌肤,因为常年锻炼而紧致光滑,充满了弹性质感。
“这里也要……得深一点,这样包扎的时候,他才能靠得更近……”她咬着下唇,将短刀狠狠地刺入自己右大腿的外侧,然后猛地一划!
“唔!”
这一次的疼痛,远比手臂上那道要剧烈得多。
她疼得闷哼一声,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大片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她黑色的劲装,顺着大腿内侧的弧线,蜿蜒流下,滴落在沾满血污的土地上。
她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感受着肌肉被撕裂的剧痛,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啊……有点痛啊……”她喘息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病态的快感,“再来一道……对,腰侧这里,最敏感了……他碰一下,我就会抖……他一定会更小心的……”
她像一个偏执的艺术家,在自己完美的身体上,精心雕琢着一道道足以以假乱真的“战损”。
每一刀的位置,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既要显得伤势惨重,又不能真的伤及要害,更重要的是,这些位置,都是最方便被一个男人以亲密的姿势触碰和包扎的地方。
终于,当她感觉身上的“杰作”差不多可以骗过那个单纯的小师弟时,她才心满意足地收起了短刀。
“嗯……”她靠在一棵被拦腰斩断的树干上,发出了一声似乎是极度舒服的呻吟,潮红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病态的满足。
“不错,这样就完美了。”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强忍着剧痛,催动灵力,身形化作一道暗影,朝着寒川峰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故意没有用灵力去封住伤口,任由鲜血不断地流淌,营造出一种失血过多、摇摇欲坠的假象。
寒川峰的雪,依旧那么洁白。当沈焰枝的身影出现在峰上时,她就像是一滴浓稠的墨,或是一抹刺眼的血,突兀地玷污了这片纯净。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李凡那间简陋的弟子居所前。
“小师弟?你在吗?”她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不堪,带着一丝惹人怜爱的颤抖。
然而,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没人?
沈焰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床榻上。
她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去哪儿了呢?
一个瞬移,她的身影出现在了西侧的听雪斋外。属于柳疏雪的清冷剑意依旧笼罩着这里,但她仔细感知,里面同样没有李凡的气息。
“也不在……”沈焰枝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那个冰块脸大师姐也不在。
他们……去哪儿了?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她精心准备的“舞台”,她费尽心思制造的“借口”,她忍着剧痛换来的“机会”……结果,主角却不见了?
她很不开心。
非常不开心。
她开始在偌大的寒川峰上,漫无目的地寻找起来。
她故意放任自己身上的伤口流着血,一滴滴滚烫的红色液体滴落在洁白的积雪上,瞬间融化出一个个小小的、冒着热气的坑洞,像是雪地开出的朵朵红梅。
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此刻不再是通往愉悦的阶梯,反而变成了加剧她烦躁的催化剂。
那股被她强行压下的、属于暗影刺客的暴戾气息,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外弥散。
“小师弟……”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冰冷,“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是和那个冰块脸在一起……”
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毕竟,猎人已经布好了陷阱,点燃了篝火,怎么能容忍自己的猎物,跑到别人的地盘上去呢?
烦躁,像一团野火,在沈焰枝的心底熊熊燃烧。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山道上,月光将她拖长的影子映在雪地上,显得孤寂而又危险。
她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与凌厉的眸子,此刻正闪烁着冰冷的怒火。她想了想,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摸出了一卷绷带。
那正是昨夜,李凡为她包扎时用过的。
上面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属于她的暗红色血迹,以及……一丝极淡的、却又无比清晰的,属于那个少年的气息。
那是一种混杂着汗水、阳光和某种干净皂角的气味,纯粹又充满了阳刚,与她身上常年萦绕的血腥味截然不同。
沈焰枝鬼使神差地,将这卷绷带凑到了自己的鼻尖前。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嗯……”
那股独属于他的味道,仿佛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窜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那具因为自残和焦躁而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绷带上粗糙的质感摩擦着她的鼻尖,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能感觉到……小师弟的味道……唔……”
她发出一声近乎于迷醉的呻吟,脸颊上泛起一抹病态的潮红。仿佛只是嗅着这残留的气息,就能让她得到某种隐秘而又强烈的慰藉。
这味道像是一剂毒药,让她沉沦,让她上瘾,也让她心中的那份焦躁与怒火,转化成了更加偏执的、不顾一切的占有欲。
“找到了……”
她睁开眼,眸中闪烁着猎人发现猎物踪迹时的兴奋光芒。
她催动秘法,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对这丝微弱气息的感知上。
那味道像是一根无形的引线,在漆黑的夜里,为她指明了方向。
山腹……藏剑石壁!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又期待的笑容,身形化作一道血色的残影,循着那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朝着山腹深处疾驰而去。
她身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移动而被再次撕裂,鲜血不要钱似的向外喷涌,但她毫不在意。
疼痛,只会让即将到来的重逢,变得更加甜美。
【李凡视角】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在藏剑石壁深处这个被封死的空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事情要从中午说起。
在听雪斋结束了术法修炼后,我感觉体内的龙象之力又精进了不少,内心不免有些膨胀,迫切地想找个地方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
大师姐柳疏雪向我推荐了藏剑石壁,她说那里的山石被历代祖师的剑意浸染了千百年,坚逾精钢,而且弥漫的剑意能磨炼修士的肉体和意志,对我这种体修来说,是绝佳的修炼场所。
我欣然前往。
刚踏入石壁的范围,一股股锋锐无匹的剑意便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起初,这些剑意还很微弱,撞在我被龙象之力淬炼过的身体上,不痛不痒。
我心中不惧,大步向着石壁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剑意便越发凌厉。
它们像是无数柄无形的钢针,从四面八方刺入我的皮肤、肌肉,甚至骨髓。
刺痛感逐渐变得难以忍受,但我骨子里的那股狠劲被激发了出来,我想挑战自己的极限,看看自己究竟能撑到什么地步。
于是,我咬着牙,一步一步,继续向着那剑意最浓郁的核心地带挪去。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到达极限,准备停下脚步时,一个阴冷的、充满了嫉妒与怨毒的声音,在我身后突兀地响起。
“小师弟,很厉害嘛,居然能走到这里。”
我心中一惊,猛地回头。
是陆丘!
他那张本还算俊秀的脸,此刻因为嫉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眼神阴狠得像一条毒蛇。“你想干什么?”我警惕地盯着他。
“干什么?”陆丘发出一阵病态的、尖锐的笑声,“既然小师弟这么喜欢锤炼身体,那师兄我就帮你一把,让你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拉下了旁边石壁上一个不起眼的机关拉杆!“轰隆隆——!”
我暗道不好,立刻转身向外冲去。但为时已晚,一块重达万斤的巨石从天而降,死死地堵住了我唯一的出路。
“你这贱民!谁给你的胆子,去接近我看上的女人!”巨石那边,传来了陆丘得意而又疯狂的咆哮,“柳疏雪那个贱人也是!老子对她那么好,她却对你这个刚上山没几天的废物另眼相看!凭什么!你就给我待在这里,被无穷无尽的剑意活活磨死吧!哈哈哈!”
他的笑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我愤怒地一拳砸在巨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只震得自己虎口发麻。咆哮过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了防止被剑意破坏,我的传音符都放在了外面的储物袋里。现在,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撑下去。
我盘膝坐下,调动体内所剩不几的灵力,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罩,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凌迟般的剑意。
我只能寄希望于大师姐发现我久出未归,或者有其他师姐碰巧路过这里,发现异常。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从正午到黄昏,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体内的灵力早已耗尽,全凭着龙象之力淬炼出的强悍肉身在硬撑。
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鲜血流出又瞬间被剑意蒸干,结成一层暗红色的血痂。
我的身体时而滚烫如火,时而冰冷如铁,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的时候……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从我面前传来,将我混沌的意识瞬间震醒!我勉强提起一丝精神,挣扎着抬起头。
只见那块堵住洞口的万斤巨石,此刻正剧烈地颤抖着,上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缝!
连带着周围的石壁,也在这恐怖的冲击下,簌簌地掉落着碎石和粉尘。
又是一声巨响!
“轰——!!!”
这一次,巨石上的裂缝更大了,甚至有几缕清冷的月光,从裂缝中透了进来,照亮了我眼前一小片尘土飞扬的地面。
我心中涌起一股绝处逢生的狂喜。
是谁?
是谁来救我了?
是大师姐吗?还是……
我死死地盯着那块摇摇欲坠的巨石,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看清外面那个人的身影。“轰——!!!”
伴随着最后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那块象征着绝望与死亡的万斤巨石,终于被彻底轰成了漫天碎屑。
烟尘弥漫中,一道身影逆着月光,出现在了洞口。
她浑身浴血,黑色的劲装被撕裂出无数道口子,露出大片雪白刺眼的肌肤。
那些肌肤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鲜血将她整个人都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她手持双刃,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凝如实质的杀气,仿佛刚从修罗地狱中爬出的魔神。
可在那无尽的杀伐与血腥之中,我却看到了一张我无比熟悉的、冷艳绝伦的脸。是二师姐……沈焰枝。
月光为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银边,将她那浴血的身影,勾勒成了一幅充满了矛盾与冲击力的、壮美得令人窒息的画卷。
“好……美……”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地吐出这两个字,然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沈焰枝视角】
愤怒。
无与伦比的愤怒。
当沈焰枝轰开巨石,看到洞内那个蜷缩在地、浑身血痂、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少年时,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席卷了她的理智。
是谁?
到底是谁!
是谁敢把她的……把她看上的、那个能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奇特愉悦的小师弟,折磨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那双刚刚还因找到猎物而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杀意。
她甚至没有去管自己因为强行破开禁制而被震得气血翻涌的内腑,身形一闪便冲了进去。
她一把将昏迷不醒的李凡从地上捞起,动作粗暴,却又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她能感觉到,怀里的这具身体是何等的虚弱,皮肤冰冷,生机微弱,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一股尖锐的心疼,毫无预兆地刺中了她的心脏。
她快速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枚珍贵的丹药,想也不想就捏开李凡的嘴,将丹药塞了进去,然后俯下身,用自己的香舌将丹药顶入他的喉咙深处,并渡过去一口精纯的灵力,助他化开药力。
做完这一切,她打横抱起李凡,辨认了一下方向。
“疗伤院……在哪来着……”她喃喃自语。
作为一个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习惯了自己舔舐伤口的暗影刺客,寒川峰上那个专门救死扶伤的“疗伤院”,对她来说,是一个比禁地还要陌生的地方。
“找到了!”
她身形再次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南坡花林深处的“寒溶池”旁那座雅致的阁楼冲去。“砰!”
沈焰枝一脚踹开了疗伤院的大门,浑身浴血、杀气腾腾的样子,将在里面悠闲整理着药草的三师姐墨韵吓了一大跳。
“稀……稀客啊,二师姐。”墨韵拍着胸口,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她那身素白的袍子,和沈焰枝这一身血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别废话,救人!”沈焰枝没有心情和她寒暄,直接将李凡放在了最近的一张玉床上,语气急促而又冰冷,“小师弟被关在剑意石壁里了!”
听到“剑意石壁”四个字,墨韵的脸色也瞬间凝重起来。她连忙上前,伸出纤纤玉指,搭在李凡的手腕上,闭目凝神,仔细探查起来。
片刻之后,她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皮肉伤被剑意侵蚀得比较严重,灵力耗尽,心神受创,没有伤及根基。就是……这养伤的时间可能要长一点,估计得在药池里泡上一个月才能好利索了。”
墨韵说着,便要去取疗伤用的药材,“沈焰枝,你的伤……要不要也……”
“不要。”
沈焰枝冷冷地打断了她,不耐烦地再次将李凡抱起。
“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她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抱着李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墨韵呆呆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被她弄得一团糟的疗伤院,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己的办法?
沈焰枝当然有自己的办法。
对她来说,任何灵丹妙药,都比不上……怀里的这个少年。
他,才是她最好的良药。
【李凡视角】
我的意识,是在一阵阵浓郁的、交织在一起的奇特香味中,缓缓苏醒的。
那是一种女人的体香,像是雨后盛开的野蔷薇,带着一丝侵略性的甜腻。
但在这股香味之中,又混杂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
我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熟悉的、带着暗红与黑色交错的景象。是焰月亭。我正躺在亭中心那张宽大的软榻上。
而二师姐沈焰枝,就坐在我的床边。
她似乎已经换下了一身血污的劲装,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的丝质睡袍。
睡袍的带子没有系好,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与她身上那些狰狞的、尚未愈合的伤口,以及斑驳的血迹,形成了一种触目惊心的对比。
她那双修长匀称、充满力量感的美腿交叠着,光洁的小腿和玲珑的玉足就这么赤裸着,上面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划痕和淤青。
她正低着头,一手拿着绷带,一手拿着药膏,用一种近乎于笨拙的方式,在给自己那条伤得最重的大腿缠绕着绷带。
她的动作很慢,也很生疏,似乎很不习惯照顾自己。
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在昏暗的火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一阵阵的发疼。
但她只是偶尔在药膏触碰到伤口最深处时,才会微微蹙一下好看的眉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压抑的闷哼。
除此之外,她的脸上,再无多余的表情。
仿佛那些足以让常人痛晕过去的伤,对她来说,不过是蚊虫叮咬一般。
我的视线,无法控制地,被身旁那具充满了矛盾与冲击力的胴体所吸引。
沈焰枝那件松垮的黑色丝质睡袍,因为她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动作而敞开得更大了。
昏暗的火光下,她胸前那两团惊心动魄的雪白饱满,就这么毫无遮掩地、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着。
那是一对完美的、仿佛由顶级匠人精心雕琢出的玉器,圆润、挺翘,顶端点缀着两点诱人的嫣红。
然而,在这片极致的雪白与柔腻之上,几道尚未结痂的、狰狞的血痕纵横交错,鲜红的血珠顺着那道深邃诱人的沟壑缓缓滑落,像是一条蜿蜒的、通往地狱的河流。
神圣与堕落,纯洁与淫靡,生命与死亡……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在她身上形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近乎于妖异的美感。
我的喉咙瞬间变得干涸无比,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仿佛要从我这具破败的身体里挣脱而出。
体内那股刚刚被丹药安抚下去的龙象之力,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原始的召唤,开始在我下腹深处蠢蠢欲动。
“嗯?”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灼热的目光,沈焰枝包扎的动作猛地一顿。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我。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凌厉的眸子,此刻在火光下却显得水光潋滟,媚意横生。
她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妩媚而又危险的笑容,甚至还伸出丁香小舌,轻轻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唇角。
“小师弟,醒了?”她的声音,像是浸了蜜的毒药,甜腻、沙哑,带着一丝刚刚忍痛后的喘息,“……还有力气吗?”
她说着,故意挺了挺胸,让那片雪白的光景更加完整地暴露在我的眼前。
“师姐正愁着……大腿内侧这道伤口,自己怎么都够不着呢。”她用一种近乎于撒娇的、抱怨的语气说道,眼神却像钩子一样,死死地勾着我的灵魂,“来,帮帮师姐,怎么样?”
这魅惑入骨的话语,这色情无比的景象,像是一把干柴,瞬间点燃了我体内的欲火。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那根本该因为虚弱而疲软的肉棒,此刻正不受控制地、迅速地充血、膨胀、抬头,在我的裤裆里顶起一个可耻的帐篷。
但我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一样,稍微一动就传来钻心的剧痛。
我只能强忍着欲望与痛苦,沙哑地开口:“李凡……感谢二师姐救命之恩。只是……只是李凡身负重伤,实在……无法起身……”
“是吗……”
听到我的回答,沈焰枝眼中的光芒明显黯淡了一瞬,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失落。
她转过头去,有些赌气似的嘟囔着,似乎在为自己的“苦肉计”没能达到预想效果而懊恼。
我看着她笨拙的动作,于心不忍,便提议道:“二师姐,不然……我教你怎么包扎?”
谁知,她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回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
“没兴趣!”她有些烦躁地说道,然后,一句完全不过脑子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我只想要你帮我!”
话一出口,整个焰月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和二师姐,都愣住了。
我一脸的疑惑与震惊。
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二师姐她……她对我有想法?
而沈焰枝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透了,从雪白的脖颈一直蔓延到精致的耳根。
她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疯狂咆哮:沈焰枝啊沈焰枝!
你这破嘴真该拿去剁了喂狗!
怎么能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这只知道用身体和杀戮解决问题的蠢货!
然而,在极致的羞恼之下,另一股更加陌生的、刺激的感觉却悄然升起。
这种将内心最深处的、最阴暗的欲望直接宣之于口的禁忌快感……好像,也不赖。
我突然发现,二师姐看我的眼神,变了。
那份灼热,不再是单纯的戏谑与狩猎,而是增添了更多、更复杂的、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滚烫欲望。
虽然她的脸依旧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但她的行动却变得更加大胆。
她挪动着身体,向我靠得更近了一点。
随着她的动作,那件本就松垮的丝质睡袍,滑落得更加厉害。
此刻,她那两团饱满的雪白已经有大半都暴露在了空气中,甚至连顶端那两点嫣红的蓓蕾,都若隐若现。
她身上那股混杂着体香与血腥味的独特气息,更加浓郁地将我包裹。
我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
“二师姐……你靠得太……”
“小师弟。”
她再次打断了我,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她凑到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吹得我耳根一阵酥麻。
“你说,我和大师姐,谁更美?”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啊?”
这个问题,比她刚才那句“我只想要你”还要让我感到震惊和恐惧。这他妈的是一道送命题啊!
沈焰枝似乎很有耐心,她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更惊讶了,甚至感觉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二师姐这是要干嘛?
她不会是想……我不敢再往下细想,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的笑容,艰难地说道:“两……两位师姐,各有千秋,都……都美,哈哈哈……”
话音刚落,我便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二师姐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她眼中的媚意和潮红尽数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骇人的杀气。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
“砰——!”
一声清脆的爆响,焰月亭外围的禁制,被人用蛮力强行破开了!
紧接着,一道清冷中带着一丝焦急的女声传了进来:“李凡!你在里面吗?!”是大师姐柳疏雪的声音!
沈焰枝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那是一种猎物即将到手却被横插一脚的、极致的愤怒。
然而,下一秒,她脸上的冰冷与愤怒便奇迹般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了魅惑、委屈、甚至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的、诱人无比的笑容。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瞬间头皮发麻,一股巨大的危险预感笼罩了我的全身。
然后,就在我惊骇的目光中,她就这么……软软地、毫无预兆地,朝着我倒了下来!“唔!”
一个温热、柔软、带着惊人弹性的香软身体,重重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她那两团饱满的雪白,隔着薄薄的衣料,严丝合缝地贴在了我的胸膛上。
她甚至还发出了一声极其勾人的、带着哭腔的呻吟,双手无助地抓着我的衣襟。
“轰!”
焰月亭的大门,被一股凌厉的剑气直接轰开!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带着满身的寒气,出现在了门口。
正是大师姐柳疏雪。
她一眼就看到了软榻上这幅“不堪入目”的景象——我衣衫不整地躺在下面,而浑身是伤、衣不蔽体的二师姐沈焰枝,正“柔弱无骨”地趴在我的身上,姿势暧昧到了极点。
柳疏雪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眸子,瞬间睁大了。
“你们……”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充满了难以置信。“……在干什么?!”
焰月亭内的空气,仿佛被冻结了。
柳疏雪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口,月光和亭内昏黄的火光在她身上交织,勾勒出她清冷而又孤高的轮廓。
她没有说话,但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正翻涌着足以将整个寒川峰都冻结的、毁灭性的风暴。
我大惊失色,心中充满了绝望。
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想开口解释,想推开身上这具香软得令人发指的身体,但下一秒,一股阴柔的劲力便无声无息地侵入我的体内,精准地点中了我周身数处大穴。
我浑身一僵,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所有控制权,连动一动手指都成了奢望,嘴巴也张不开,只能发出“呜呜”的、无意义的声音。
是趴在我身上的沈焰枝干的!
做完这一切,她仿佛没事人一样,甚至懒得去看门口那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而是继续维持着那副暧昧的姿势,低下头,用一种含情脉脉、柔情似水的眼神凝视着我,红唇轻启,声音甜得发腻:
“小师弟,二师姐帮你治疗得……如何啊?”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淬了毒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也砸在了柳疏雪的理智上。
我快疯了!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柳疏雪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狂暴和危险。
那是一种混杂着嫉妒、愤怒、背叛感和浓烈杀意的恐怖气息。
她的目光,像两柄无形的、烧得通红的冰锥,死死地钉在我的身上,仿佛要将我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痛苦!无边的痛苦!
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让那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甚至为我破戒动情的大师姐,对我感到失望和厌恶!
我拼命地、不顾一切地想要催动体内那丝刚刚恢复的龙象之力。
我不需要冲开穴道,我只需要让身体产生一丝丝灵力波动,让她知道,我是被控制的!
我是无辜的!
然而,就在我即将成功的那一刻,柳疏雪身上那股狂暴到极致的气息,却又突兀地、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听见她轻轻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疲惫与无奈。“焰枝,你把小师弟的穴位封住了,他回答不了你。”
她的声音很平淡,却像一道惊雷,在沈焰枝耳边炸响。
趴在我身上的沈焰枝身体明显一僵,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柳疏雪,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棋逢对手的凝重。
她知道,自己这点小把戏,被看穿了。
但她是谁?她是沈焰枝。她从不会在任何交锋中轻易认输。
她无趣地撇了撇嘴,慢条斯理地从我身上爬了起来,随手将那件滑落到腰间的丝质睡袍向上拉了拉,遮住了大半春光,然后才转过身,慵懒地靠在床沿,面对着柳疏雪,露出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
“是吗?瞧我这记性,师妹一时间过于焦急,光想着为小师弟疗伤,倒是把这事给忘了。”她巧笑嫣然,语气轻佻,“多谢大师姐提醒了。”
柳疏雪也恢复了那副清冷淡漠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即将暴走的修罗不是她一样。
她缓缓走进亭内,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但她脚下的地面,却无声无息地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没有关系,师妹也是关心则乱。”她淡淡地说道,目光越过沈焰枝,落在了我身上,那冰冷的眼神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疼惜与自责。
“把小师弟给我吧。”柳疏雪直接伸出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熟悉他体内的灵气规律,可以帮他……更快地愈合。”
“哦?”
沈焰枝也不甘示弱,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我因无法动弹而紧绷的脸颊,眼神一转,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这可不行呢。大师姐,小师弟可是我辛辛苦苦从藏剑石壁里‘挖’出来的。三师妹也说了,他的伤势,需要一种特殊的疗法,而这疗伤的办法,她只告诉了我一个人呢。”
她顿了顿,看着柳疏雪那瞬间变得阴沉的脸,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补上了最致命的一刀:
“毕竟,大师姐……你晚来了一步,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柄最锋利的、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地、精准地刺入了柳疏shev的心脏最深处,刺中了她那道刚刚才勉强愈合的道心裂缝。
柳疏雪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
是啊……她晚了一步。
当她从墨韵那里得知,李凡已经失踪了近乎一天,并且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藏剑石壁时,她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被关在剑意石壁里那么久……以他现在的修为,怎么可能撑得住?
她疯了一样地冲向那里,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悔恨。
她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多留一个心眼;她害怕,害怕自己赶到时,看到的只是一具被剑意凌迟得不成人形的冰冷尸体。
若是焰枝再晚一点……
若是连焰枝都没有发现……
那后果……
柳疏雪不敢再想下去了。一股灭顶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自责与后怕,紧紧地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是她的错。是她没有保护好他。
她缓缓地、无力地放下了那只伸出的手,任由它垂落在身侧。
那只本该握剑的手,此刻却在身侧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陷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因为,心口的痛,早已盖过了一切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摇晃了一下,仿佛随时都会站立不稳。
那张总是如同冰雪般清冷的脸上,血色尽褪,变得苍白如纸。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勉强维持住了身为寒川峰大师姐的最后一点体面。
无情剑体淬炼了数十年的坚韧意志,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那颗因为极致的自责与痛苦而濒临破碎的道心,被她强行稳住。
柳疏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那两团被月白道袍包裹的丰盈剧烈地起伏着。
她缓缓抬起头,再次看向那个脸上已经露出胜利者微笑的沈焰枝,对着她,郑重地抱拳,行了一礼。
“对于这点,疏雪……万分感激。”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一样。
“小师弟天赋异禀,乃是寒川峰百年不遇的奇才。多谢二师妹能够及时救治,挽回他的性命。如果小师弟真的出了事,那将是整个寒川峰,乃至整个宗门的巨大损失。”
她先是放低姿态,用大义的名分,肯定了沈焰枝的功劳。
“但——”
她话锋一转,猛地抬起头,那双黯淡下去的冰蓝色眸子,在这一刻重新凝聚起了骇人的光芒,像两柄出鞘的利剑,直直地刺向沈焰枝!
“师妹你精通的是刺杀技巧,于医药之理,并不擅长。小师弟此刻身受重创,根基不稳,我认为,还是将他交给我这个更熟悉他体内灵力运转的人来照料,才最为合理!”
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有理有据,瞬间就将沈焰枝置于了一个“专业不对口,强行揽活”的尴尬境地。
沈焰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被柳疏雪这番义正言辞的话,气得笑出了声。
“呵,我不懂医药之理,你就很懂?”她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言语之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与恶毒,“柳疏雪,你别忘了,你修的是无情道!一颗心比万年玄冰还要冷,还要硬!你这么着急地想把他抢过去,是真的为了他好,还是……只是想对着他,卖弄你那刚刚学会的、不伦不类的风骚啊?!”
这句话,不可谓不狠毒。
它像一把烧得通红的、沾满了剧毒的烙铁,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烙在了柳疏雪内心最深处、那块她一直用“师姐对师弟的关爱”来欺骗自己的遮羞布上!
“唰——!”
柳疏雪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金纸,毫无一丝血色。
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被人当胸重击,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那副柔弱无助、摇摇欲坠的样子,看得我心疼无比,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死死地揪着我的心脏。
够了!真的够了!
我不能再让大师姐承受这样的羞辱!
“吼——!”
一股莫名的力量,从我丹田深处的龙象之力中爆发出来!
我能感觉到,沈焰枝之前点在我身上的穴道,其实并没有下死手,只是为了暂时困住我。
此刻,在我这股拼尽全力的爆发之下,那几处被封住的穴位,瞬间被狂暴的灵力冲开!
“大师姐!”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从软榻上挣扎着坐起,对着那个几乎要心碎的背影大声喊道:“那一切都是子虚乌有!我与你之间,是纯粹的、深厚的师姐弟情谊!不容任何人玷污!”
我的声音,像是一道光,瞬间刺破了笼罩在柳疏雪心头的阴霾。
她猛地回头,那双泛着红、噙着泪的眼眶里,充满了震惊与动容。
那颗几乎要彻底碎裂的道心,被我这句发自肺腑的维护,勉强地、一片片地重新缝合了起来。
而另一边,沈焰枝则是不满地看着我这个突然“不听话”的玩具。“小师弟,你怎么这么不乖呢?”
她再次凑了过来,像一条美女蛇一样,娇媚地、柔若无骨地倚靠在我的身上。
她那两团惊人的柔软,紧紧地贴着我的后背,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耳畔,声音充满了蛊惑。
“二师姐不比那个冰块脸好吗?你看她,冷冰冰的,有什么意思。来,跟师姐一起,把她赶走,好不好?以后,焰月亭就是你的家,师姐……也只属于你一个人哦。”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纤长的手指,在我的胸口画着圈圈,那若有若无的撩拨,让我刚刚平复下去的身体,再次燥热起来。
然而,她这番做作的表演,却起到了反效果。
柳疏雪看着她这副恬不知耻、当着自己的面就勾引自己师弟的浪荡模样,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所有的自责、愧疚、迷茫,在这一刻,尽数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决的意志所取代。她要带走我。
不惜一切代价。
夜风穿过焰月亭,卷起沈焰枝唇角那抹近乎残忍的笑意。
她那双勾魂夺魄的眸子,如两簇燃烧的鬼火,死死地盯着我,又像是透过我,将最恶毒的挑衅射向我身后的柳疏雪。
“师姐,你这般护食的模样,可真是……一点都不像那个斩断七情六欲的‘傲雪剑衣’啊。”沈焰枝的声音慵懒,却字字如刀,“莫非,这无情剑道修久了,也想尝尝……人间烟火的滋味?”
柳疏雪的脸色,在那一瞬间,白得像听雪斋终年不化的积雪。
她那双总是清冷如古井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无法遏制的、纯粹的怒火。
那不是被咒力侵蚀的迷乱,而是源自道心深处,被触及逆鳞的滔天之怒。
“沈、焰、枝!”
她不再多言。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剑,才能洗刷这玷污她道心的羞辱!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不是来自她手中的“断寒”,而是从她身体里爆发出来的!
一股凛冽、纯粹、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无情剑意,如同一场无形的暴风雪,瞬间席卷了整个焰月亭!
亭角的红叶被剑意绞碎,化作齑粉,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连亭柱都复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这是动了真格!
沈焰枝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与狠厉。
她舔了舔鲜红的嘴唇,身上那股灼热的气息同样毫无保留地喷薄而出!
那不是灵力,而是一种更为原始、霸道的杀意,如同从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烈焰,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
“来得好!”她娇叱一声,“正好让你看看,这些年,我沈焰枝的剑,利是不利!”两人对视一眼,却有着惊人的默契。
她们的能量激荡,却没有一丝一毫外泄到我所在的位置。
下一刻,两道身影,一冰一火,一蓝一黑,如同两颗逆向的流星,冲破亭顶,直上云霄!
我强撑着酸软的身体,跌跌撞撞地跑到窗边。
夜空之下,那是我此生见过最壮丽,也最令人心悸的景象。
柳疏雪凌空而立,一身冰蓝内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寒气,凝结成无数细碎的冰晶,在月华下闪烁,仿佛将整片星空都冻结。
她就是一株开在九天之上的寒梅,孤高,圣洁,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
而在她的对面,沈焰枝黑衣如墨,身姿却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周身的空气都在扭曲,霸道的杀意化作暗红色的气焰,在她身后形成一朵明媚而妖异的蔷薇虚影。
她热烈,危险,充满了毁灭与绽放的矛盾之美。
冰与火在空中对峙,清冷的剑意与灼热的杀意互相碾轧、碰撞,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
天空被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两半,一半是冰封雪域,一半是烈火熔炉。
她们的每一次气息鼓荡,都让下方的山林为之战栗。
她们……因为我,打起来了。
我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一半是虚荣的窃喜,一半是沉重的悲哀。我是风暴的中心,却如此的无力。
不行,不能让她们这样下去!师父洛寒枝尚在闭关,能阻止她们的,或许只有……三师姐!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冒出,一道淡雅的、仿佛从古籍书卷中走出的香气,毫无预兆地萦绕在我的鼻尖。
是墨香。
不是凡俗笔墨的浊气,而是一种清幽、醇厚,混合着松烟与兰芷的独特气息。我心中一惊,猛地回头。
不知何时,我的身边,已悄然立着一道倩影。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仿佛一直都在那里,又仿佛是刚从一幅水墨画中走下。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书衣长袍,款式简单至极,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却因那绝佳的衣料和剪裁,显得无比清雅脱俗。
云朵般柔软的白色裙摆垂至脚踝,随着夜风微微拂动,露出一截墨蓝色的内衫衣角。
她的黑发如最上等的徽墨,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挽起,几缕调皮的发丝垂在温婉的脸颊旁。
她的眉眼,像是用最柔的笔触勾勒,看不出喜怒,却自有一股洞悉人心的沉静。
然而,我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被她身体的某个部位牢牢吸住。
是她的臀。
那身宽松的素白书衣,在她身后,被撑起了一道饱满得惊心动魄的弧度。
那不是刻意的凸显,而是一种天生的、无法掩饰的丰腴。
那轮廓是如此的浑圆、挺翘,将素雅的布料绷出一道充满惊人张力的曲线,仿佛上好的宣纸下,包裹着一块温润而饱满的极品暖玉。
光线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恰好勾勒出那臀峰的完美光泽,与纤细的腰肢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静立之时,便已是风情万种,若是走动起来,那该是何等摇曳生姿的景象。
一个人的气质可以如此清雅如莲,身段却又如此丰腴如蜜桃。这种矛盾的结合,让她身上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既圣洁又淫靡的独特魅力。
“得到两位师姐的争抢,小师弟感觉如何啊?”
她的声音,也如她的人一般,温润如玉,轻柔得像是春风拂过书页,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直接钻进我的心底。
我浑身一震,瞬间从失神中惊醒。
是三师姐墨韵!
她是如何出现的?
我竟毫无察觉!
但眼下的情况不容我多想。
天空中,柳疏雪和沈焰枝的战斗已经开始,剑光与刀影纠缠在一起,灵气碰撞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我连忙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急切:“师弟李凡,见过三师姐!还请三师姐出手,帮帮师弟,让两位师姐不要再打了!”
墨韵却没有动,她只是侧过头,那双温婉的眸子望向窗外那片混乱的天空,唇边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反而悠悠地吟诵道: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再问,她却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心思。
“看来,小师弟还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巨大啊。”
“师弟不敢!”我连忙否认,额头甚至渗出了冷汗。
“不敢?”墨韵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洞察世事的了然。
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遥遥指向天空中的柳疏雪,“你以为,大师姐身负‘无情剑道’四十余载,道心稳固如万载玄冰,当真会因为区区一个‘蚀情焚心咒’,就心境波动至此么?”
我的心猛地一跳。
她又将手指转向另一边的沈焰枝,那灼热的暗红光影映在她温润的眸子里,显得有些诡异:“你又以为,二师姐自从被师父从那位魔主手上救下,心如死灰,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杀尽世间魔修,甚至不惜以命换命……这样一个人,会真的有闲情逸致来跟你一个新来的师弟调笑么?”
墨韵的话,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她缓缓踱步,每一步都摇曳生姿,那被白色布料包裹的丰臀在我眼前划出诱人的弧线。她走到我的面前,那股清雅的墨香更加浓郁了。
“寒川峰青年才俊来来往往,比你根骨好的,比你修为高的,并非没有。”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吹得我耳根发痒。
“可为什么……她们两人,偏偏都在小师弟你这里,翻了车呢?”我哑口无言。
这个问题太过高深,远远超出了我十五年的人生认知。我绞尽脑汁,能想到的唯一特殊之处,便是那份来自神秘洞窟的机缘——龙象之力。
难道是它?
是这股霸道的力量,在冥冥之中对两位师姐产生了某种致命的吸引力?
见我窘迫地愣在原地,墨韵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化雨,瞬间驱散了亭中的紧张气氛。
她那丰腴的身段微微前倾,素白的书衣下,胸前的轮廓更显饱满,一股清雅的墨香混杂着她温热的体香,丝丝缕缕地钻入我的鼻腔,让我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迷离。
“你不需要回答。”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个迷路的孩子,“你可知道,修仙,修的是什么?”
我下意识地,像个学堂里懵懂的学子,呆呆地问:“是……是什么?”墨韵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曾经被冰与火割裂的夜空。
她的眼神变得悠远而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万物的本质。
“是修心。”
她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超然的平静。
“心不静,万事皆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一点风吹草动,便能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可若是心如止水,波澜不惊,那与一块顽石,一具枯骨,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完,她转过头,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有悲悯,有了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下一刻,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就像被水晕开的墨迹,渐渐淡去。
那身包裹着诱人曲线的素白书衣,连同那股令人心安的墨香,都化作了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消散在夜色里。
只留下一句缥缈的诗,在我的耳边回荡:
“灵台无物谓之清,寂寂全无一念生。猿马牢收休放纵,心花开放贺功成。”我站在原地,反复咀嚼着这首诗和她最后那番话,却只觉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心?
我的心,现在乱成一团麻。
猛然间,我想起了正事!大师姐和二师姐!
我连忙抬头,再次望向天空。
然而,夜空之上,哪里还有什么冰封雪域,什么烈火熔炉?
一切异象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月还是那轮月,星还是那片星,静谧得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咦?
我满心困惑。
两位师姐呢?
打完了?
谁赢了?
还是……两败俱伤了?
正当我焦急地四下张望时,一股冰寒至极,却又与柳疏雪的凛冽剑意截然不同的气息,无声无息地从我身后传来。
那是一种君临天下的、带着绝对威严的寒意。
它不像剑意那般锋利,却更加厚重,更加深沉,仿佛是这座寒川雪山本身的意志,让人从骨髓深处感到敬畏与臣服。
我心中一喜,下意识地以为是柳疏雪回来了。那股熟悉的寒意让我感到莫名的心安。“大师姐!”
我惊喜地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却在下一秒彻底凝固。
站在我身后的,不是柳疏雪。
而是一位……我只在入门时,从宗门发放的影像玉简里见过的,高贵优雅、风华绝代的绝美妇人。
她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与整个寒川峰的夜色融为一体。
一袭玄黑色的长袍,上面用银线绣着繁复的寒梅暗纹,衣襟和袖口却是纯粹的雪白,黑白分明,如同她给人的感觉,威严而又纯净。
冰蓝色的长发,比柳疏雪的青丝色泽更深,如同最剔透的万年玄冰,用一支古朴的梅纹玉簪高高绾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与修长白皙的脖颈。
她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玉色光晕。
五官精致得不似凡人,眉如远山,眸若寒星。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情绪,却蕴含着俯瞰众生的威严与沉淀了百年的孤独。
她的身姿挺拔而柔顺,肩背的线条优美至极,那袭玄黑色的长袍也无法完全掩盖其下玲珑有致的曲线。
尤其是那被银丝云纹腰封束起的纤腰,与饱满的胸脯和圆润的臀部,构成了一道令人窒息的完美弧线。
她没有释放任何灵压,但仅仅是站在那里,那股与生俱来的、属于一峰之主的强大气场,便足以让天地失色,让万物臣服。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几乎停滞。
影像玉简里的那张脸,与眼前这张绝美的容颜,缓缓重合。
是她……
寒川峰第三代掌门,《寒川玉诀》的正统传人,我的……师父。
寒川仙子,洛寒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