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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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后台的穿衣镜前,一抹耀眼的银色,首先攫住了视线。
那柔顺的、如同月光凝成的长发,披散在神乐坂诗织的肩头,发丝的末梢,轻轻扫过深蓝色水手服的纯白衣领。
制服的剪裁极为贴身,上衣紧绷着,几乎无法完全包裹住胸前那对发育得过于饱满的乳房,随着她每一次轻微的呼吸,胸前的布料都承受着惊人的张力。
蓝色的三角巾在胸口系成一个漂亮的结,下方,是短得恰到好处的百褶裙,裙摆之下,一双修长匀称的小腿被洁白的及膝袜包裹,勾勒出柔和而紧致的线条。
她审视着镜中的自己,目光并非落在精致的五官,而是专注地评判着自己的身体。
这具为了成为顶级食材而精心培育的躯体,每一分脂肪与肌肉的比例,都经过了最严格的计算。
那被短裙堪堪遮住的臀部,挺翘而丰腴,充满了惊人的弹性。
这是无数次挥刀与深蹲训练的成果,是无数顿精准配餐的结晶。
『……完美的特级品。』
诗织的脸颊微微泛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感。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腰间,在那里,一柄精心保养过的打刀正静静地悬挂着。
黑色的刀鞘光洁如新,白色的柄卷紧实而趁手。
这既是她武艺首席的证明,也是学院赠予优秀毕业生的“饯别礼”。
据说,锋利的刀刃,能让肉的切口更加平整,最大程度地保留鲜美的汁水。
“出荷式”的大礼堂里,气氛庄严肃穆,空气中弥漫着毕业生们身体散发出的、浓郁而各异的体香。
低年级的学妹们穿着同款的水手服,从下方投来混杂着崇敬与艳羡的目光。
她们的眼神里没有嫉妒,只有对未来的憧憬,期盼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学姐们一样,以最完美的姿态,走上这条光荣的道路。
身着黑色和服的学院长,用一种近乎于鉴赏顶级艺术品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最后一届的学生们。
她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回荡在礼堂的每一个角落,清晰而有力。
“神乐坂诗织。”
被点到名字的瞬间,诗织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提着裙摆,迈着在礼法课上千锤百炼的步伐,沉稳地走上台。
她的腰背挺得笔直,每一步都悄无声息,只有裙摆随着臀部的晃动而泛起柔和的波浪,那副被战斗与饮食共同塑造出的健美肉体,引来了台下压抑的赞叹。
“作为本届最优秀毕业生,你的肉质、体香、以及最为出色的武艺,都无愧于樱华女子学院的最高荣誉。这封推荐信,将指引你前往都城最好的屠宰铺,在那里,你将由技艺最高超的师傅亲手处理,成为献给尊贵男人们的无上珍馐。”
学院长将一封烫金的信函,郑重地递到诗织手中。那信封的质感厚重而温润,承载了她十八年人生的全部意义。
『终于……终于到了这一天。』
诗织的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紧紧地握着推荐信,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馈赠。
自己这一身经过无数心血培育的美肉,究竟会被切成刺身,还是做成烤肉,又或者是以某种更加精妙的、她无法想象的方式被品尝?
无论哪一种,都是对她存在的至高肯定。
走下台时,相处多年的同伴们立刻围了上来。
“恭喜你,诗织!你一定会被做成最棒的料理的!”
“真羡慕啊……听说那位师傅的手艺,能让肉的鲜美发挥到极致呢。”
“以后,我们也要以诗织学姐为目标努力才行!”
面对着学妹们真诚的祝福,诗织的眼眶有些湿润。她一一回应着,心中充满了离别的伤感,与即将实现夙愿的巨大喜悦。
缓缓驶来的大巴车,是她们通往荣耀的方舟。
诗织最后回望了一眼生活了十八年的学院,那熟悉的白墙青瓦,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
这里是摇篮,是工坊,是将她们这群“耗材”精心打磨成瑰宝的圣地。
她将推荐信小心翼翼地放进胸前的口袋,紧贴着温热的肌肤与加速的心跳。
车门在面前打开,她左手按着腰间的刀,深吸一口气,踏上了自己期盼已久的,通往屠宰铺的最后旅程。
巴士平稳地行驶在郊区的公路上,窗外的景色,由鳞次栉比的高楼,逐渐变为低矮的民居与连片的田野。
车厢内,充满了毕业生们叽叽喳喳的、对于未来的热烈讨论。
她们的声音,像一群即将出巢的雏鸟,清脆、稚嫩,又充满了对命运的无上期盼。
“不知道那位师傅,会更欣赏我大腿的肉,还是胸前的呢?为了让胸部的脂肪更优质,我可是多喝了三年的特供牛乳呢!”
一位留着栗色双马尾的同伴,挺了挺自己傲人的胸脯,一脸骄傲地说道。她叫“佐伯麻里奈”,以全身均匀分布的“霜降”脂肪纹理而闻名。
“我倒是觉得我的臀肉才是最棒的!又弹又嫩,学院长都夸奖过,说是最顶级的部位肉!”
另一位身材娇小的女生不甘示弱地拍了拍自己浑圆的屁股,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她们在讨论着自己,像是在讨论一件艺术品,或是一份珍贵的礼物,字里行间,满是对自己“品质”的自信,与对被“享用”的期待。
神乐坂诗织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手轻轻按着腰间的刀,一手紧紧攥着胸口的推荐信。
同伴们的对话,她都听在耳里,心中也泛起同样的、混杂着紧张与兴奋的涟漪。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白色及膝袜包裹的小腿,那里的肌肉线条流畅而结实,是力量与柔韧的完美结合。
『不知道……我的肉,会是什么味道呢?』
就在这个念头刚刚闪过的瞬间,一声撕裂耳膜的巨响,伴随着剧烈到仿佛要将内脏都甩出体外的冲击,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咚——!
诗织的身体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地抛起,脑袋重重地撞在车顶。
紧接着,是天旋地转的翻滚。
车窗外的世界,变成了一团飞速旋转的、模糊的绿与蓝。
同伴们兴奋的讨论,瞬间被惊恐的、不成调的尖叫所取代。
金属扭曲的刺耳噪音,玻璃爆碎的清脆声响,以及肉体撞击钢铁的沉闷噗嗤声,混合成了一首死亡的交响曲。
翻滚了不知多久,整个世界终于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后,归于死寂。
……
诗织被一阵浓烈的、混杂着铁锈与血腥的气味呛得恢复了意识。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粘稠温热的液体,正从她的额角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发现自己正倒挂在座位上,被安全带牢牢地束缚着。
整个巴士车厢,已经面目全非。
车顶被压扁,紧紧地贴着地面,而原本是地板的地方,此刻却成了她的“天花板”。
破碎的车窗外,是倒转的田野与天空。
『发生……什么了……』
耳鸣声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湿濡的咀嚼声。
咕啾……咔嚓……
那声音,仿佛是野兽在啃食着什么多汁的果实,又像是用牙齿碾碎柔软的骨头。
诗织的心脏,猛地一紧。
她艰难地扭过头,顺着声音的来源,透过一个巨大的车体破口向外望去。
那一瞬间,她大脑中那根名为“常识”的弦,被彻底崩断了。
几只她从未见过的怪物,正趴在巴士的残骸边,进行着一场血腥的饕餮盛宴。
那些怪物的形态,像是放大了数百倍的、畸形的螳螂,却又生着类似豺狼的、布满獠牙的口器。
它们通体覆盖着暗绿色的甲壳,闪烁着不祥的油光,数对锋利如镰刀的前肢,正熟练地肢解着那些不久前还在叽喳谈笑的少女。
“啊……救……救命……”
是麻里奈。
她还活着。
她的下半身被变形的车体死死地压住,动弹不得。
一只妖兽,正用两对镰刀足将她引以为傲的上半身固定住,然后,张开了那布满粘液与倒钩的巨口。
“不……不要……我的胸……啊啊啊啊咿——!”
惨叫,在妖兽的利齿合拢的瞬间,变成了凄厉的悲鸣。
那足以撑爆制服纽扣的、经过精心培育的丰满乳房,被怪物一口咬下。
白色的脂肪、粉红的乳腺与鲜红的血肉混合在一起,如同一个被捏爆的血色浆果,汁水四溅。
妖兽的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咕噜的声响,它甚至没有立刻吞咽,而是像品尝佳肴一般,用布满倒刺的舌头,细细地舔舐着那巨大的、血肉模糊的创口。
另一边,那个以自己臀肉为傲的娇小同伴,正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行,试图远离这片地狱。
她的水手服已经被撕烂,露出那锻炼得挺翘浑圆的臀部。
然而,一只更大的妖兽,从后方追上了她。
它没有丝毫的犹豫,镰刀般的前肢猛地刺下,将少女死死地钉在地面。
“咿!……唔!”
少女的挣扎戛然而止,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妖兽低下头,锋利的口器,轻易地撕开了那层薄薄的皮肤,开始大口地啃食起那两瓣最顶级的臀肉。
每一口下去,都能带起大片的、鲜嫩的、混合着脂肪的粉色肌肉。
血液,将少女洁白的底裤与及膝袜,染成了刺目的深红。
血腥味,混合着少女们独特的体香,在空气中发酵成一种让怪物们更加兴奋的、淫靡而又残忍的气味。
到处都是残缺的肢体,被压扁的头颅,以及被掏空了内脏的、美丽的躯壳。
她们一生为之努力、引以为傲的身体,此刻,却成了这些污秽的怪物,最廉价的食粮。
这不是她们应有的归宿。她们是献给人类的珍馐,是顶级的艺术品,绝不是这些……这些连语言都无法形容的丑陋存在的饲料。
『……浪费。』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愤怒与恶心,攫住了诗织的心脏。
这比死亡本身,要可怕一万倍。
她无法想象,自己这具完美的、即将被献上的身体,被这些怪物的、沾满粘液的口器撕咬,被它们用污秽的爪子肢解的场景。
绝对不行。
那将是比死更深的地狱,是对她十八年人生的,最恶毒的亵渎。
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般,从那被层层洗脑教育所覆盖的灵魂最深处,猛烈地喷发出来。
它压倒了一切的教条,压倒了同伴的惨叫,压倒了那所谓的“荣誉”。
诗织用颤抖的手,拔出了腰间的打刀。
锋利的刀刃,轻易地割断了束缚着她的安全带。
她重重地摔在倒转的车顶上,顾不得浑身的剧痛。
她看到一只妖兽,已经注意到了车厢里还有活物,正迈着节肢,缓缓地向破口逼近。
没有时间犹豫了。
她手脚并用,像一只受惊的野兽,从巴士另一侧的破口处,连滚带爬地钻了出去。
泥土与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皮肤,但她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诗……织……救……”
身后,传来了麻里奈微弱的、带着血泡的呼救声。
诗织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但当她回头,看到那只妖兽已经将半个身子探入车厢,另一只正用舌头舔舐着麻里奈脖颈的动脉时,那最后一丝的犹豫,也被求生的恐惧彻底碾碎。
她转过头,不再去看。
逃。
必须逃。
她握紧了手中的刀,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双腿上,朝着远离这片血肉地狱的、公路的远方,拼命地,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双腿,已经如同灌满了铅水,每一步都沉重而迟滞。
肺部,像是被火焰灼烧般,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神乐坂诗织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自己跑向了何方。
她的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那地狱般的景象——被撕开的胸膛,被啃食的臀腿,同伴们临死前那混杂着痛苦、绝望与不解的眼神。
她逃离了公路,一头扎进了路旁的树林。
双脚被树根与碎石划破,水手服的裙摆也在奔跑中被尖锐的树枝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下方被划伤的、沾着血痕的大腿肌肤。
终于,体力达到了极限。
她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一片湿滑的落叶上。
冰冷的地面,让因剧烈运动而滚烫的身体稍微得到了一丝缓解。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贪婪地呼吸着林间潮湿的空气,喉咙里满是血腥的甜味。
『……不行,要……要快点离开……』
她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可四肢却如同棉絮般不听使唤。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草丛的异响,从不远处的阴影中传来。
诗织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是节肢动物爬行时,肢体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一头妖兽,正从一棵巨大的橡树后,缓缓地探出身形。
它的体型,比在车祸现场见到的那些要小上一圈,像是一头尚未成年的幼兽。
即便如此,它那镰刀般的前肢,以及不断滴落着透明粘液的口器,依旧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它猩红色的复眼,正死死地锁定着瘫倒在地的诗织,仿佛在打量一顿唾手可得的晚餐。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了她的心脏。那在奔跑中被暂时压下的、血肉模糊的画面,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不。
不要。
不想变成那样。不想被那种污秽的东西啃食。自己这具完美的、顶级的身体,绝不能在这里,被如此“浪费”掉。
求生的欲望,化作一股电流,瞬间贯穿了她疲惫不堪的身体。
几乎是在妖兽后肢发力、准备扑击的同一瞬间,诗织的身体,已经先于她的大脑做出了反应。
那是在学院的对战训练中,重复了数万次的动作。
她的左脚猛地向后一蹬,整个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侧后方滑开。
妖兽那足以洞穿钢板的镰刀前肢,带着一阵恶风,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尖,狠狠地刺入了她刚才瘫倒的位置。
轰!
泥土与腐叶,被巨大的力道炸得四散飞溅。
躲开攻击的诗织,顺势一个翻滚,拉开了与妖兽的距离。在翻滚的过程中,她的右手,已经闪电般地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锵!
伴随着一声清越的金属摩擦声,雪亮的刀光,在昏暗的林间一闪而逝。
她没有丝毫的停顿,在稳住身形的刹那,双腿的肌肉瞬间绷紧,身体如同一张被拉满的弓,猛地向前弹出。
『——樱华流·一之型·抚斩!』
这是她最熟悉,也是最基础的招式。刀刃,划出一道精准而优雅的弧线,自下而上,狠狠地斩向了妖兽刚刚抽回的那条镰刀前肢的关节连接处。
噗嗤!
手上传来的触感,并非斩断钢铁的坚硬,而是一种切开坚韧皮革般的阻滞感。墨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汁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叽——咿——!”
妖兽发出了刺耳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尖啸。
它的一条前肢,被斩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没能完全斩断,但剧烈的疼痛,彻底激怒了这头怪物。
它放弃了受伤的前肢,剩下的五条节肢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规的诡异步伐,疯狂地向诗织发动了攻击。
另一只完好的镰刀前肢,如同狂风暴雨般,不断地劈砍、穿刺,将她周身的地面,砸出一个又一个深坑。
诗织只能依靠千锤百炼的步法,在狂暴的攻击中狼狈地闪躲。
她手中的刀,只能徒劳地在怪物坚硬的甲壳上,留下一道道苍白的划痕,溅起一串串火星。
『不行……甲壳太硬了……这样下去,体力会先耗尽的……』
在一次惊险的闪避中,她的肩膀,还是被镰刀的末端扫中。
水手服的布料应声而裂,一道血痕,从她的锁骨一直延伸到上臂,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她几近麻痹的神经。
必须找到弱点。
学院的课程,在她混乱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妖兽生物学》、《异种解剖入门》、《高价值肉畜防卫术》。
『……复眼的后方,颈部的神经节……连接头胸部的关节缝隙……』
机会只有一次。
诗织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她不再一味地闪躲,而是故意卖出一个破绽,身体向左侧一个踉跄,仿佛体力不支即将摔倒。
妖兽果然上当。
它将这视作是猎物最后的挣扎,发出一声胜利般的嘶鸣,那只完好的镰刀前肢,高高地扬起,对准诗织的头颅,用尽全力地猛劈下来!
就是现在!
在刀锋即将及体的瞬间,诗织的身体,以一种近乎于贴地滑行般的姿态,不退反进,迎着妖兽的攻击,钻进了它的怀中。
致命的镰刀,带着呼啸的风声,从她的头顶上方,险之又险地划过。
而她,已经来到了妖兽的身下。
她双手反握刀柄,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于刀尖之上,对准了那处在课程中学到过的、连接着头颅与胸腔的最脆弱的关节缝隙,自下而上,用尽全力地,狠狠地刺了进去!
『——樱华流·奥义·逆咲!』
噗嗤——!
这一次,刀刃再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整柄长刀,没至刀锷,深深地刺入了妖兽的体内。
“……叽……叽……?”
妖兽的动作,猛地一僵。
它高高扬起的镰刀,无力地垂落。
它缓缓地低下头,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身下这个渺小的、本该是食物的东西,会给它带来如此致命的伤害。
诗织没有给它思考的机会。她抽出长刀,一个翻滚,远离了怪物。
大量的墨绿色汁液,如同喷泉般,从妖兽颈部的伤口喷涌而出。
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重重地,向前栽倒在地,激起一片尘土。
……
周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诗织单膝跪在地上,手中的刀,无力地垂下,刀尖拄在泥地里。她剧烈地喘息着,汗水、血水、以及妖兽的汁液,混合在一起,让她狼狈不堪。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
她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剧烈地干呕起来。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胃液。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并未持续太久,便被更深的恐惧与茫然所取代。
她活下来了。
靠着杀戮。
她用这双为了学习礼仪与刀术的手,杀死了一头怪物。
她看了一眼妖兽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满是污秽的双手。
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席卷了她的全身。
但她知道,这里不能久留。
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怪物。
诗织用颤抖的腿,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鞘,将依旧滴淌着绿色汁液的长刀,缓缓收回鞘中。
然后,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瘸一拐地,继续朝着那座她本该作为“祭品”被送去的城市,挪动着脚步。
浑身的伤口,与深入骨髓的疲惫,几乎让她麻木。
神乐坂诗织拖着沉重的步伐,终于走出了那片让她永生难忘的森林。
当城市的轮廓,第一次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她几乎以为是幻觉。
那不是一座充满着未来感的钢铁都市,而是一座由青灰色的砖石与木材构筑的、充满了厚重历史感的城邦。
高耸的城墙上,可以看到手持长戟的卫兵在规律地巡逻,城门洞开,无数的人流与驮兽,正缓缓地汇入其中。
诗织混在人群中,走进了这座城市。
她的出现,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即便她那一身沾满了泥土、血污和妖兽汁液的破烂水手服,与周围穿着朴素麻衣的民众格格不入。
在这个世界,一个流浪的、无主的“耗材”,是再常见不过的景象,甚至不值得投去多余的一瞥。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奇特的、混杂着牲畜、香料与浓郁肉香的味道。
诗织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一声饥饿的悲鸣。
她循着那股最浓郁的肉香,穿过几条熙熙攘攘的街道,最终,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
广场的中央,是一座宏伟的、风格粗犷的石制建筑,看上去像是一座神殿,又像是一座堡垒。
建筑的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木制牌匾,上面用苍劲的笔触,刻着三个大字——“奉仕所”。
这里,是决定所有毕业生最终用途的分配中心。
一股巨大的喜悦与宽慰,瞬间冲散了诗织连日来的恐惧与疲惫。
她活下来了,她成功抵达了。
她没有辜负学院的培养,没有让自己的身体,白白浪费在妖兽的口中。
她即将在这里,迎来自己最光荣的结局——作为最顶级的肉畜,被分配到最好的屠宰铺。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微微一怔。
“奉仕所”的门前,早已排起了一条长得望不到头的队伍。
队伍里,无一例外,全是和她年龄相仿的、身段丰腴浮凸的少女。
她们是来自各个不同女子学院的、最优秀的毕业生。
诗织看到了身穿红白两色、典雅端庄的巫女服的少女。
她们的气质,如同被精心供奉的祭品,圣洁而顺从。
她们专精于“神感”,被认为是成为神社“活祭品”或“神谕容器”的最佳人选。
队伍中,还有一群穿着漆黑的、点缀着蕾丝与银饰的哥特式长裙的少女。
她们是魔女学园的学生,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般的微笑。
她们体内蕴含着微弱的魔力,毕业后的去向大多是被分配给炼金术士或魔法师,成为“人偶素材”或是“魔力电池”。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些来自仙子学院与精灵学院的毕业生。
仙子学院的少女们,身着薄如蝉翼的、五光十色的轻纱,肌肤在纱衣下若隐若现。
她们体态最为柔软,性情最为温顺,是成为贵族们“活体抱枕”或“人肉花瓶”的绝佳材料。
而精灵学院的毕业生,则身姿更为高挑,她们有着极强的环境适应能力和艺术感,常常被制作成“庭院装饰”或“竖琴”之类的艺术品。
她们所有人,虽然特质不同,用途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的身体,都被培育到了极致的丰满。
巨大的乳房,浑圆的臀部,以及充满了弹性的腰腿。
因为无论最终用途为何,“品相”的丰腴,是决定她们评级的最基本标准。
她们就像一排排等待估价的顶级艺术品,彼此之间,还在小声地交流着对未来的憧憬。
“我好希望能被分配到王都的大圣堂啊,听说那里的‘神谕容器’每七天就会更换一次,是最光荣的职位了。”一位巫女学院的毕业生双手合十,满脸期盼。
“我倒是更想成为大炼金术士阁下的‘素材’,听说他制作的‘人偶’,每一个关节都能活动,还能保存生前的记忆呢!”一位魔女学园的毕业生兴奋地说道。
“你们不觉得,成为一件永恒的艺术品才是最浪漫的吗?我最羡慕上一届的学姐,她被一位著名的艺术家看中,现在是城主花园里最美的‘白石雕像’。”一位精灵学院的少女,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就在诗织默默观察的时候,广场中央传来了一阵钟声。
这是每日例行的“用途展示”时间,旨在向民众展示优秀毕业生的最终形态,同时,也让等待分配的毕业生们,对自己的未来有一个更直观的认识。
一位助理,领着一名同样来自仙子学院的毕业生,走到了广场中央一个高高筑起的、满是暗红色痕迹的石台上。
那少女的推荐信上,明确标注了她的类型——“肉畜”。
这代表她的身体,在所有特质中,“食用品质”是最高的。
那位仙子学院的少女,脸上带着幸福而满足的微笑。
她知道自己的归宿,并为此感到无上的光荣。
她主动地、甚至可以说是虔诚地,褪去了身上那层薄纱,将自己毫无瑕疵的、丰腴雪白的肉体,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阳光照耀着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反射着珍珠般柔和的光泽。
她那对巨大饱满的乳房,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而身后那两瓣肥美浑圆的臀肉,更是挺翘得惊人。
她跪趴在石台上,主动将手脚锁进了预设的镣铐中,摆出了一个任人宰割的、最为顺从的姿态。
整个过程,她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的改变,眼神里甚至充满了对接下来将要发生之事的、炙热的期盼。
一位手持巨大砍刀的屠夫,走上了石台。
他先是像检验货物一样,在那少女光滑的背脊上拍了拍,又伸手,在那肥硕的屁股上用力地捏了一把,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厚度。
少女的身体,因为屠夫的触碰而兴奋地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娇媚的呻吟。
屠夫满意地点了点头,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砍刀。
噗嗤!
第一刀,砍向的是少女的左腿。
雪亮的刀光闪过,伴随着清脆的骨骼断裂声,那条修长而丰腴的大腿,便被干净利落地从根部斩断。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石台。
然而,那少女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反而发出了一声更加高亢的、充满欢愉的叫喊。
“啊……好幸福!我的腿……它终于可以成为别人的营养餐了!”
屠夫没有停歇,又是三刀下去,少女的四肢,便被尽数砍下,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却依旧显得淫靡丰腴的躯干。
助理们立刻上前,将那四条尚在微微抽搐的、品质上乘的“仙子美腿”分门别类地放好。
接下来,屠夫换了一柄稍小的、更为锋利的弧形剥皮刀。
他从少女的后颈处下刀,手法精湛而迅捷,只用了短短片刻,便将她背部一整张完整的、带着厚厚一层脂肪的皮肤,完美地剥离下来。
少女的身体,因为这极致的刺激,剧烈地颤抖着,口中不断地发出含糊不清的、类似爱语般的呻吟。
“……好舒服……请……请更多地……使用我……”
屠夫没有理会她的呓语。
他将那张巨大的、尚在温热的“仙子皮”交给助理,然后,用剔骨刀,精准地沿着脊柱两侧,将那两条最为鲜嫩的里脊肉,完整地剔了出来。
接着,他将手,从少女背部的创口,直接伸进了她的胸腔,在里面摸索片刻后,猛地一扯,竟是将还在跳动的心脏与肺叶,一并掏了出来。
即便遭受了如此对待,那少女的脸上,依旧挂着诡异而幸福的微笑。
她的生命,正在飞速地流逝,可她的眼神,却依旧明亮,充满了达成夙愿的、无上的光荣感。
最后,屠夫用一把巨大的骨剪,剪断了她的脊椎,将她那依旧丰满挺翘的下半身,与已经残破不堪的上半身,彻底分离 。
那两瓣被誉为“极品”的、巨大而肥美的臀肉,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立刻被助理用冰块保存好,送入了奉仕所的“肉品部” 。
而那残存的、失去了心脏、只剩下巨大乳房的上半截躯干,则被掏空内脏,作为一个“展示品”,插在了一根长杆上,立于石台一侧。
她那美丽的头颅,依旧带着满足的微笑,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就是她们这些“肉畜”,最幸福、最完美的结局。
周围的民众,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他们只是像在菜市场一样,对着台上的“肉品”评头论足。
“今年的仙子,品质不错啊,你看那脂肪层,多厚实。”
“是啊,不知道价格怎么样,希望能便宜点,买条腿回去给孩子补补。”
诗织看着台上那名少女脸上至死未变的幸福笑容,心中的信念,变得更加坚定了。
她知道,自己也是“肉畜”,那便是自己最光荣的归宿。
她握紧了拳头,眼神里,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同样光荣的命运的无限憧憬。
她甚至开始想象,自己的肉,会被如何处理,自己的身体,又会以怎样的方式,被“使用”到最后一刻。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破烂的衣服,深吸一口气,默默地等待着,队伍,一点点地,向前挪动。
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一点一滴地流逝。诗织从队伍的末尾,一点点地,向前挪动。她的心情,也从最初的平静,逐渐变得激动与亢奋。
终于,轮到她了。
诗织怀着朝圣般的心情,走到了奉仕所的门口。
一个如同铁塔般雄壮的男人,正赤裸着上身,坐在门口的一张巨大木凳上。
他浑身的肌肉虬结,布满了狰狞的伤疤,手中,正把玩着一柄比普通人小臂还长的剔骨刀。
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用粗重的鼻音,闷声闷气地说道:
“推荐信。”
来了。
诗织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怀着无比珍重的心情,将手伸向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那里,是她放置自己全部人生意义的地方。
然而,她的指尖,触碰到的,却只有一层破损的布料,以及布料之下,自己温热而柔软的肌肤。
信呢?
诗织的表情,凝固了。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屠夫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诗织的脚底,窜上了天灵盖。她的脸上血色尽褪,变得一片煞白。
“不……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着,原本只是试探性的触摸,瞬间变成了疯狂的摸索。
她的手,急切地在自己水手服的上衣口袋里探寻着。
没有。
然后,她慌乱地将手,从衣领的破口处,直接伸进了自己的胸前。
温暖而丰满的乳房,被她自己冰冷而颤抖的手指,按压得变了形。
那柔软的、充满弹性的巨大肉丘,随着她慌乱的动作,剧烈地晃动、挤压着,可无论她的手指如何在两乳之间那深邃的沟壑中探寻,都找不到那封本该存在的、硬质的信封。
没有。
怎么会没有?!
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
她顾不上身后那些毕业生们投来的、诧异的目光,也顾不上屠夫那愈发不善的眼神。
她开始疯狂地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
她的双手,如同两只无头苍蝇,在自己身上胡乱地拍打、按压。
手掌,用力地拍在自己平坦而柔软的小腹上,又顺着腰线,摸向那丰腴的、肉感十足的臀部。
她用力地挤压着自己的臀肉,感受着那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触感,试图从那厚实的脂肪与肌肉层中,找到一丝信封的轮廓。
没有。还是没有。
“喂!你到底在干什么?”屠夫终于站了起来,他那巨大的身影,投下了一片充满压迫感的阴影。
“我……我的信……我的推荐信……”诗织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惶,“它……它明明就在这里的……”
她的手,更加疯狂了。
她用力地抓捏着自己大腿的软肉,又顺着被划破的白色及膝袜,一路摸到脚踝。
每一寸肌肤,每一寸衣料,都被她用颤抖的手指,反复地确认着。
那具她引以为傲的、完美的、即将被献上的身体,此刻,却成了她寻找人生意义的、最后的牢笼。
她能感受到的,只有自己肌肤的温热,软肉的弹动,以及……那颗在胸腔里,因绝望而越沉越深的心。
是在什么时候……弄丢的?
是巴士翻滚的时候吗?
还是在森林里,与那头妖兽搏斗的时候?
又或者,是在那段筋疲力尽的、漫无目的的奔跑中?
她的记忆,早已被恐惧与血腥搅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无法理清任何头绪。
“没有推荐信?”屠夫的声音,冷得像他手中的剔骨刀,“没有信,就无法分配。那就是无用的流浪畜。”
“流浪畜”三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地刺入了诗织的耳中。
她再也无法维持任何的体面与尊严,“噗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地,巨大的冲击力让她那丰腴的大腿和臀部的软肉,都随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这位大人!求求您!贱畜……贱畜知道没有推荐信是贱畜的错!”她仰起沾满泪痕的脸,用最卑微的语气哀求着。
因为情绪激动,她胸前那对巨大的乳房,也随着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晃动不止,“贱畜这身下贱的肉,在来时的路上遇到了妖兽袭击,牺牲了好几个烂肉姐妹,这才……这才把信弄丢了!求您通融一下,贱畜这身肥美下贱的烂肉,一定会乖乖地接受处理,绝不给您添任何麻烦!”
诗织颤抖着丰满的胸脯,可怜兮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将自己在学院里学到的、最能展现“顺从”的姿态,发挥到了极致。
“呸!滚!”屠夫一口肮脏的浓痰,精准地吐在了诗织洁白的脸颊上,黏腻的液体顺着她的脸滑落,他继续不耐烦地吼道,“不要脸的下贱母猪肉便器!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多么低贱!‘奉仕所’有‘奉仕所’的规矩!不遵守规矩的肉畜,没有资格在这里被使用!下一个!”
屠夫粗暴地推开她,准备招呼后面的毕业生。
“大人!低贱的诗织给您跪下了!”诗织彻底崩溃了,她也顾不上脸上的污秽,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屠夫那粗壮的大腿,“诗织自知身份低贱,身为‘肉畜’被宰杀,接受最完美的使用,本是理所应当!这对低贱的母猪肉便器诗织来说,是……是人生最重大的事情啊!求求您能够通融一下,贱畜给您磕头了!”
说完,诗织便松开手,跪伏在地上,对着屠夫连续磕了几个响头。
每一次额头与石板的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响声,而她那因跪趴姿势而更显挺翘的、巨大的臀部,也随之不断地颤动着,仿佛两团熟透的、任人采撷的果冻。
“滚!耽误了老子做生意,小心老子让卫兵把你这头烂肉母猪拖出去喂狗!”肥胖的屠夫被她彻底惹怒了,他抬起穿着肮脏皮靴的脚,狠狠地一脚踢在了诗织柔软的腰臀上。
巨大的力道,将诗织整个人踢得翻滚了好几圈,她那曼妙肥美的肉体,在坚硬的地面上狼狈地滚动着,最终无力地趴在广场中央,像一团被丢弃的、破烂的抹布。
屠夫还不解气,走上前,用那沾满泥土的鞋底,在诗织精致的脸蛋上来回碾压、揉搓。
“这位……”此时,排在后面的一位巫女学院毕业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的声音虽然故作礼貌,但却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冰冷与不耐烦,“还请你离开吧,不要耽误了我们其他姐妹接受分配的良辰吉日。”
周围排队的毕业生们,也投来了鄙夷和催促的目光。
在她们眼中,这个没有推荐信、还在此胡搅蛮缠的“同类”,已经成了一个不守规矩的、令人厌恶的麻烦。
屠夫收回了脚,又往诗织身上啐了一口,这才转身走回门口,对着那名巫女伸出了手。
“下一个,推荐信。”
那位巫女立刻恭敬地递上自己的信函,屠夫接过,确认无误后,便侧身让开了道路。
少女对他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迈着小碎步,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那扇决定她命运的、深邃的大门。
队伍,继续向前。一切,恢复了正常。
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从未发生过一样。
神乐坂诗织,就那样狼狈地、蜷缩在广场冰冷的地面上。
她浑身沾满了灰尘,脸上混杂着泪水、泥土与别人的唾液。
她的人生目标,她存在的全部意义,她不惜抛下同伴、浴血奋战才抵达的终点……就在刚才,被一只脚,被几句咒骂,轻而易举地,彻底粉碎了。
她,成了一个没有价值的、被社会遗弃的、真正的“流浪畜”。
不知在街上游荡了多久,神乐坂诗织被一条小巷里飘出的、食物腐烂的酸臭味吸引,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瘫坐在地。
银色的长发,凌乱地垂下,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在她脸上投下了一片绝望的阴影。
她就像一个被玩坏后丢弃的、昂贵的人偶,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喂,快看!这里有个没主的流浪畜!”
一个尖锐的、带着变声期特有沙哑的少年音,打破了小巷的死寂。
“真的耶!还穿着樱华学院的制服,是高级货啊!怎么瘫在这里?”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语气里充满了发现新奇玩具般的兴奋。
几个穿着统一黑色诘襟制服的半大男孩,堵住了巷口,将瘫坐在地的诗织围在了中间。
为首的那个男孩,个子最高,脸上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残忍的傲慢。
“管她呢,没主的,就归我们了!”男孩头头轻蔑地宣布道。
一个矮个子男孩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戳诗织的脸颊,戳了戳诗织毫无血色的脸颊,又好奇地戳了戳她那因坐姿而被挤压得更加丰满的胸脯。
那团柔软的巨大肉丘,被他的手指戳得陷下去一个浅坑,又缓缓地、懒洋洋地弹回原状。
诗织的身体,只是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没有任何反应。
“哇!真的好软!跟豆腐一样!”
“喂,她真的跟人偶一样,动都不动!”
“那不是更好玩了吗?我们可以随便摆弄她了!”
另一个满脸雀斑的男孩怪笑着,他抓住诗织的一条胳膊,将它举得笔直,然后猛地松开。
诗织的手臂便如同没有骨头般,无力地垂落下来,砸在了她自己的大腿上。
男孩们发出了哄堂大笑。
“我们来玩‘处决游戏’怎么样?”男孩头头提议道,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她是敌国的间谍,我们是审判官!”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响应。
“我先来审问!”雀斑男孩跳了出来,他模仿着戏剧里的腔调,捏着嗓子问道:“说!你把情报藏在哪里了?是藏在你的大奶子里,还是肥屁股里?”
见诗织毫无反应,他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看来是个硬骨头,需要上刑!”
他捡起地上的一根脏兮兮的木棍,用它不轻不重地抽打着诗织丰腴的大腿和臀部。
每一次抽打,都让那两团软肉泛起波浪般的涟漪,并发出一声沉闷的“噗噗”声。
“你看!打这里声音最好听了!”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法,兴奋地对同伴们炫耀。
男孩头头觉得这种“刑罚”太过小儿科,他一把推开雀斑男孩,狞笑着说道:“这种顽固的家伙,直接处决掉就好了。”
他抓住诗织的肩膀,将她上半身强行按得俯低下去,摆出了一个屈辱的、等待斩首的姿势。
然后,他并起手掌,当作手刀,在诗织那截雪白的、毫无防备的后颈上,用力地“砍”了一下。
“咔嚓!脑袋掉下来了!”他自己配着音效,得意地大笑起来。
男孩们的“游戏”变得越来越过火。
他们将诗织的身体,当作了一个可以随意处置的玩具。
他们掰开她的嘴,检查她的牙齿,像是检查牲口一样;他们掀开她的眼皮,对着她空洞的瞳孔做着鬼脸;他们甚至从巷口的垃圾堆里,找来一些烂菜叶和果皮,丢在她的头发上,把她打扮成一个滑稽的“稻草人女王”。
这纯粹的、不含任何欲望的、年少无知的恶意,比任何野兽的利爪都更加伤人。
在一次推搡中,雀斑男孩的手,用力地抓捏了一下诗织巨大的乳房。那惊人的、柔软的触感,让他猛地一愣。
“可恶……摸着这么软的肉……我的鸡巴……好像硬起来了……”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粗重。
一句话,点醒了所有人。
男孩们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们互相看了看,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种新的、更加浑浊和贪婪的光芒。
他们虐打的“游戏”,似乎已经无法满足他们了。
“我也是……你看,她被我们弄得奶头都挺起来了……”矮个子男孩指着制服上凸起的两点,吞了口唾沫。
“切,一群废物,光说不练。”男孩头头不耐烦地啐了一口,他粗暴地推开两个同伴,自己蹲了下来,然后毫不犹豫地解开了自己裤子的纽扣。
“既然硬了,就用她来爽爽!反正这种流浪畜,本来就是给我们用的!”
他抓住诗织的银色长发,将她那一直低垂的、毫无生气的头颅,强行向后扯起。
诗织的脸被迫仰着,露出了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和微微张开的、诱人的嘴唇。
男孩头头狞笑着,掏出了自己那根早已抬头、涨得通红的肉棒,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就捅向了她那毫无血色的嘴唇之间。
“呜……”
诗织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无意识的、类似呜咽的闷哼。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只是任由那根炙热的、带着少年人特有腥臊气味的肉棒,在她冰冷的口腔里进出、搅动。
“可恶!头儿太狡猾了!”
“我也要!我也要!”
另外两个男孩见状,也急不可耐地掏出了自己的东西。
雀斑男孩撕开了诗织本就破烂的水手服领口,将自己那同样硬得发烫的肉棒,狠狠地塞进了她那对巨大乳房之间深邃的乳沟里。
他双手抓着那两团柔软的巨乳,用力地向中间并拢,夹住自己的肉棒,开始疯狂地前后耸动起来。
而剩下的那个矮个子男孩,则绕到了诗织的身后。
他掀开她的短裙,粗暴地扯下了她那被划破的白色底裤,露出了那丰腴挺翘的、巨大的臀部。
他扶着自己的肉棒,对准那两瓣肥美臀丘之间的缝隙,也用力地塞了进去,开始模仿着大人的样子,在外面磨蹭、撞击。
小巷里,一时间只剩下男孩们粗重的喘息声,和肉体之间相互撞击、摩擦时发出的、淫靡的“啪啪”声。
而作为这一切中心的诗织,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瘫坐在那里,任由他们施为。
她的眼神,始终望着那片灰色的天空,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头头最先发泄了出来,他低吼一声,将一股滚烫的液体,全数射入了诗织的喉咙深处。
他抽出自己的肉棒,嫌恶地在诗织的衣服上擦了擦。
“切,跟个死人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没意思。”
另外两个男孩,也很快就泄了气。他们同样感到一阵索然无味。这种单方面的发泄,远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有趣。
“玩腻了。”
男孩头头拉上裤子,厌烦地说道。
“肚子也饿了,干脆就在这里把她宰了吧?”
这个提议,立刻让另外两人重新燃起了兴趣。
“好主意!怎么分?我要她的大腿!听说樱华学院的大腿肉最嫩了!”矮个子男孩舔了舔嘴唇。
“那我要她的奶子!这么大,可以带回去烤着吃!”雀斑男孩的眼中,再次闪烁着贪婪的光。
“心脏归我,听说高级货的心脏能增长力气。”
男孩头头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小刀,“唰”地一声弹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抹寒光。
“你们谁先来按住她?”
“住手!”
就在这时,一个稍显稚嫩,但却异常坚定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男孩们不耐烦地回过头,看到了一个比他们稍矮一些的、黑发的少年。
少年同样穿着制服,但身上却干干净净,与这群调皮捣蛋的孩子王格格不入。
“哟,这不是‘怪人’阿健吗?”
男孩头头认出了来人,轻蔑地笑道,“怎么,你也想来分一杯羹?不过你来晚了,这头母畜,已经被我们分完了。”
“她不是东西!你们不能这么对她!”被称作阿健的少年,握紧了拳头,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哈?‘不是东西’?”
男孩头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脑子坏了吧,阿健?这不就是个无主的、流浪的母畜吗?还是说,你想一个人独吞?”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阿健的声音,没有丝毫的退让。
“切,敬酒不吃吃罚酒。”男孩头头的脸色,沉了下来,“给我揍他!让他知道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
几个男孩立刻怪笑着,一拥而上。
阿健虽然奋力反抗,挥拳打倒了一个,但很快,他就被更多的人淹没了。
拳头和脚,雨点般地落在他瘦弱的身体上。
他被打倒在地,蜷缩成一团,却依旧死死地护住了自己的脑袋,一声不吭。
“切,真扫兴。”
男孩头头朝着地上的阿健吐了口唾沫,收起了小刀。
“被这家伙一搅和,都没心情吃肉了。我们走。”
男孩们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在阿健的身上再补上几脚。
脚步声远去,小巷里,只剩下蜷缩在地上、嘴角流着血的阿健,和从始至终都瘫坐在一旁,如同人偶般毫无反应的诗织。
过了一会儿,诗织的口中,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那是一声,充满了遗憾与失落的,轻微的叹息。
“……你……没事吧?”
阿健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向诗织。
诗织缓缓地抬起头,空洞的目光,落在了阿健的脸上。然后,她的视线,又越过他,望向了刚才男孩们讨论着要如何“宰杀”她的那个位置。
“……为什么……”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要阻止他们呢……”
“……什么?”
阿健的脸上,露出了无法理解的、混杂着伤痛与困惑的表情。
他没有再问下去。他只是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诗织说道:
“这里不安全。跟我来。”
他伸出手,似乎想拉她起来。
诗织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地、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自己站了起来。
男孩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一瘸一拐地,向着巷子的更深处走去。诗织迈开了脚步,沉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们穿过城市的背阴面,走过许多条狭窄、肮脏、散发着霉味的后巷,避开了所有热闹的主干道。
最终,阿健在一栋看起来摇摇欲坠的、老旧的集合公寓前停下了脚步。
这栋楼的外墙,布满了裂缝与青苔,许多窗户都已破碎,用木板随意地钉着,看上去,大部分的住户早已搬离。
“……到了。进来吧。”
阿健回头,对诗织说了一句。他的声音,因为身上的伤痛,显得有些虚弱。
他领着诗织,走上了吱嘎作响的室外楼梯,一直来到顶层。他掏出钥匙,打开了最角落里的一扇铁门。
门内的景象,让诗织那空洞的眼神,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那是一个很小的房间,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仓库。
房间里没有像样的家具,只有一个铺在地上的、薄薄的床垫,一张用几个木箱子搭起来的桌子,以及几个装着杂物的纸箱。
房间虽小,却被打扫得异常干净,东西也摆放得井井有条,与这栋破败的公寓楼格格不入。
墙角,放着一个简易的瓦斯炉和几个锅碗,旁边,还有一个装满了清水的塑料桶。
最奇怪的,是房间的墙壁。
墙上没有贴着时下流行的、男人们的英雄海报,而是用图钉,钉着许多张泛黄的、从旧书或杂志上撕下来的纸页。
上面画着山川、河流、奔跑的野兽,以及……笑容灿烂的、像“人”一样生活着的女性。
“……你……脸上……擦擦吧。”
阿健从一个纸箱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又从水桶里舀了些清水,递给了诗织。
他自己则走到墙角,脱下制服上衣,露出满是青紫瘀伤的后背,然后用另一条毛巾,吃力地擦拭着自己的伤口。
诗织机械地接过毛巾,但并没有动作,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阿健处理完自己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他转过身,看到诗织还是一动不动,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走到她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拿过她手中的湿毛巾,轻轻地、替她擦拭起脸上的污秽。
当那混杂着泥土、泪痕和男人唾液的污迹被擦去,露出了诗织那张虽然苍白憔悴,但依旧精致得惊人的脸蛋时,阿健的呼吸,不由得停滞了一瞬。
『……真漂亮……』
他的心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这个念头。
银色的长发,雪白的肌肤,以及那身虽然破烂,但依旧能看出原本品质的制服下,那具丰腴浮凸的、散发着淡淡甜香的肉体。
这是一种源自雄性最深处的、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一种想要将她占有、让她属于自己的本能冲动。
但随即,他的目光,对上了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空洞的眼睛啊。里面没有光,没有情绪,甚至没有倒映出他的身影。那是一片死寂的、纯粹的虚无。
『……可是,她的眼睛……像死了一样。』
刚才那一丝旖旎的欲望,瞬间被一股冰冷的怜悯与愤怒所取代。
是什么,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这个样子?
是那些把她当成玩具的男孩吗?
是那个把她一脚踢开的屠夫吗?
还是说……是这个把这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的、扭曲的世界?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呢?』
阿健看着墙上那些他偷偷收藏起来的、被称之为“禁忌史料”的旧书页。
上面记载着一个遥远的、无法想象的时代。
在那个时代,女性,似乎也是被当作“人”来看待的。
正因为他知道这些,所以他才无法融入这个世界。所以,他才会被所有人,称之为“怪人”。
他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却已经坏掉的“人偶”。
那股正常的、属于男孩的欲望,最终,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感所压倒。
那是一种混杂着同情、责任感、以及一丝想要反抗这个世界的、微弱的火苗。
他不想上她。
他想救她。
『……至少,要让她……变回人的样子。』
这个念头,在他的心中,变得无比坚定。
“那个……”
他放下毛巾,指了指墙角那个唯一的、铺着干净床单的床垫。
“你……今晚就睡在那里吧。我睡那边地上就行。”
诗织没有任何回应。
阿健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从纸箱里,又拖出一条薄薄的毯子,铺在了离床垫最远的、靠门的冰冷地板上。
他划下了一条清晰的、属于“人”与“人”之间的界线。
做完这一切,他便和衣躺下,背对着诗织,不再看她。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不知名夜虫的鸣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诗织那如同木偶般的身体,终于动了一下。她缓缓地,走到了床垫边,然后,蜷缩着身体,躺了下去。
这是她离开学院后,第一次,躺在柔软的、干净的、没有血腥与污秽的地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
阿健没有问诗织任何事,只是每天默默地出去,然后带回一些勉强能果腹的食物。他会将食物分成两份,一份放在诗织面前,一份自己吃。
诗织就像一个真正的、没有灵魂的人偶。
不饿,不渴,不说,不动。
只有当阿健把食物递到她嘴边时,她才会像条件反射一样,机械地张嘴,咀嚼,吞咽。
这天,阿健看着家里最后一点干面包,叹了口气。
“……食物,没有了。我必须出去一趟。”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安静坐着的诗织,犹豫了一下。
“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吗?”
诗织没有回答。
阿健不放心。他害怕他回来时,这个房间会重新变得空无一人,或者,发生更糟糕的事。
“……算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他从箱子里找出了一件宽大的、带着兜帽的旧斗篷,披在了诗织的身上,将她那身破烂但依然显眼的制服,和那头引人注目的银发,都遮盖了起来。
阿健带着诗织,第一次,走进了城市里人流最多的地方——中央超市。
超市里,灯光明亮,人声鼎沸,与阿健那间小小的、死寂的屋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空气中,充满了烤面包的香气和瓜果的甜味。
人们推着购物车,悠闲地在货架间穿行,脸上都带着和平而满足的表情。
阿健熟练地在食品区,挑选了一些最便宜的折扣面包和蔬菜。结账时,他看到诗织的目光,正越过他,望向超市的另一边。
那是“生活用品”区。
那里不仅售卖着锅碗瓢盆和桌椅板凳,更显眼的位置,摆放着这个世界最独特的“商品”。
有被掏空了内脏、经过特殊处理后用来插花的“人肉花瓶”;有被剥去皮肤、只留下肌肉与骨骼、用来挂衣服的“人骨衣架”;以及,被整齐地码放在货架上,用透明塑料膜包裹着的,本次促销的“特价商品”——人棍抱枕。
那些“抱枕”,都曾是和他面前的诗织一样,年轻、丰满、美丽的少女。
她们的四肢,都从根部被干净利落地切除,只留下一个圆滚滚的、光滑的躯干和一颗美丽的头颅。
她们的身体,都被调整成了最适合拥抱的姿势,脸上,都带着职业化的、甜美而顺从的微笑。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一个温暖的抱枕吗?我的体温是恒定的三十七度哦。”
其中一个“抱枕”,在看到有客人走近时,主动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像调了蜜糖一样甜。
一位推着购物车的妇人,停在了那排货架前。她伸出手,在那位开口说话的“抱枕”脸上捏了捏,又隔着包装膜,用力地按了按她巨大的胸部。
“嗯……这个品相不错,皮肤还很有弹性。是哪个学院的?”
“抱枕”的脸上,露出了无比光荣的、幸福的笑容。
“回主人的话,我是樱华女子学院上一届的毕业生,雅。我的特长是保持长时间的固定姿势和稳定的体温,非常适合当做抱枕或暖床炉。”
听到“樱华女子学院”和那个名字的瞬间,诗织那一直如同古井般死寂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拉下了头上的兜帽,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货架走了过去。
阿健心中一惊,想要阻止她,但看到她眼中那第一次出现的、微弱的神采,他的脚步,又硬生生地停住了。
诗织走到了货架前,隔着一层薄薄的塑料膜,看着那个被称作“雅”的人棍抱枕。
那是她记忆中,最憧憬、最崇拜的学姐。是上一届的首席毕业生,神乐坂雅。她毕业离校时,还是她们这些后辈,夹道欢送的。
“……雅……学姐?”
诗织的嘴唇,微微翕动,发出了几天来,第一句属于她自己的、带着疑问的话语。
被称作“雅”的抱枕,听到了这个称呼,也将目光转了过来。
当她看到诗织那头标志性的银发和熟悉的脸庞时,脸上那职业化的微笑,也多了一丝真实的讶异。
“啊啦,这不是诗织后辈吗?你也顺利毕业,被分配了吗?”
雅学姐的语气,就像是在街角偶遇了许久不见的校友,轻松而愉快。
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四肢、被当成商品贩卖的“东西”。
“看你的样子……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怎么会穿着这么破旧的衣服?”她关切地问道。
“我……”
诗织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该说什么?
说她也本该成为一件光荣的“商品”,却因为弄丢了推荐信,而被当成垃圾一样踢开?
说她现在,只是一个连被使用价值都没有的、真正的“流浪畜”?
看着眼前这位实现了“价值”、成为了“有用之物”的、自己最尊敬的学姐,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羞愧与悲哀,瞬间攫住了诗织的心脏。
“这个怎么卖?”
一个略显稚嫩,但却充满了傲慢的少年声音,打断了她们的“重逢”。
诗织和阿健同时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华丽、看起来就出身富贵人家的男孩,正用一种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货架上的雅学姐。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神情恭敬的老人。
一名超市店员立刻满脸堆笑地跑了过来。
“哎呀,这不是城主家的小少爷吗!您真有眼光!这个是樱华学院的上等品,因为是去年的款式,所以现在正在打折促销!只要三十个银币!还附赠一年的营养液和清洁服务!”
被称作“小少爷”的男孩,根本没理会店员,他径直走到货架前,粗暴地撕开了雅学姐胸前的一块包装膜,直接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在那对巨大饱满的乳房上,用力地揉捏、抓握起来。
“嗯……这对奶子还算够大,弹性也不错。上个月买的那个‘魔女抱枕’,奶子就太小了,抱着一点都不舒服。”
他的动作,让雅学姐那没有四肢的身体,微微晃动,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更加幸福与光荣的微笑,仿佛能被这位小少爷亲自“验货”,是多么大的荣幸。
“让我看看屁股。”小少爷命令道。
店员立刻会意,殷勤地将雅学姐的身体翻了过来,让她那同样被包装膜包裹着的、巨大而浑圆的臀部,正对着小少爷。
小少爷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再次撕开包装,双手毫不客气地按了上去。
“哦?这个屁股养得真够肥的,又大又软,皮肤也够滑。”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按压着那两瓣肥美的臀肉,感受着那惊人的、柔软细腻的触感,手指几乎要陷进那厚厚的脂肪层里。
他似乎还不知足,又对身后的老管家吩咐道:
“管家,检查一下。我可不想买个便宜货回去,晚上的温度要是不够,怎么能包得住我这根异于常人的大肉棒?”
“遵命,少爷。”
老管家神情自若,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只薄薄的橡胶手套戴上,然后走到货架前,熟练地撕开了雅学姐下身的关键部位的包装。
他伸出两根手指,不带任何情感地,探入了雅学姐那温热湿润的小穴之中。
雅学姐的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侵入,本能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压抑的、甜腻的呻吟,脸上也泛起了兴奋的潮红。
老管家面无表情地在里面搅动、感受了片刻,然后抽出手指,恭敬地向小少爷汇报道:
“回少爷,温度和湿润度都是上等品。内部的肉壁紧致而温暖,她的体质,非常适合用来温养您的身体。”
“哼,那就这个吧。”小少爷终于满意了,他瞥了一眼因为被检查而兴奋不已的雅学姐,不屑地说道:“希望她能比上一个‘魔女抱枕’撑得久一点。上一个才用了半个月,里面就松垮垮的了,真不经用。”
老管家立刻从钱包里,数出了三十枚崭亮的银币,递给了店员。
“打包吧。”
“好嘞!”
店员麻利地将雅学姐从货架上抱了下来,装进了一个巨大的购物袋里,只露出一颗头。
“太好了!终于有主人愿意购买我了!”
雅学姐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无比幸福的笑容。她对着诗织,用一种鼓励的、前辈对后辈的语气说道:
“诗织后辈,你也要加油哦。能被主人使用,是我们至高无上的光荣。”
说完,她便被老管家提着,跟在了那位小少爷的身后。在擦肩而过时,诗织还听到了他们最后的对话。
“少爷,这个用完之后,还是像以前一样处理吗?”
“当然。记得扔远一点,别像上次那个一样,在垃圾房里放了好几天都发臭了。”
“是,老奴记下了。”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
诗织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雅学姐消失的方向,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们该走了。”
阿健走上前,轻轻地拉了拉她的斗篷。
他将诗织,半拖半抱地,带离了这家对他而言,如同地狱般正常的超市。
一路上,诗织一言不发。但阿健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因为,他第一次,从这个银发少女的身上,感受到了除了“死寂”之外的、另一种情绪。
那是,比绝望,更深沉的悲伤。
自从超市回来后,又过了几日。
诗织的状态,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她依然沉默,但不再像之前那样,是一个对外界毫无反应的人偶了。
她会自己吃饭,会自己去角落里清洗那件破烂的制服,也会在阿健打扫房间时,默默地帮忙递上东西。
她的眼神,虽然依旧黯淡,但不再是纯粹的空洞。那片死寂的湖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地搅动。
这天下午,阿健看着诗织一直望着窗外,便开口说道:
“……要出去走走吗?”
诗织的身体,微微一僵。她沉默了许久,然后,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阿健依旧让她披上了那件宽大的斗篷。
这一次,他们没有去商业区,而是朝着与奉仕所相反的、城市的另一侧走去。
那里,是匠人与武者们聚集的区域。
他们很快,便被一阵嘈杂的、充满了汗水与荷尔蒙气息的喧嚣声所吸引。
声音来自一个巨大的、露天的训练场。
场地的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体格壮硕的男人。
他们正对着场内指指点点,不时爆发出粗野的哄笑与喝彩。
阿健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本能地想要拉着诗织离开。
但诗织,却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样,停下了脚步,透过人群的缝隙,望向了场地的中央。
只见场地的中央,立着两根粗大的木桩。
木桩上,分别用铁链,锁着两名赤裸着上半身的、身材异常丰满高大的女性。
她们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只能挺着胸膛,承受着来自两名壮汉的、狂风暴雨般的击打。
“嘿!快看,是‘铁腹’海尔嘉!她的腹肌,简直比城墙还硬!”
“我还是更喜欢‘响乳’卡莲!听啊!拳头打在她那对大奶子上发出的声音,多带劲!”
周围男人们的议论声,传入了诗织的耳中。
诗织的目光,落在了那两名女性身上。
左边那个,有着一头金色短发,眼神如冰霜般坚毅。
她正是被称作“铁腹”的海尔嘉。
她的腹部,有着远超男人的、线条分明的健美肌肉。
面对壮汉那足以开碑裂石的重拳,她只是闷哼一声,用那钢铁般的腹肌,硬生生地将攻击尽数接下。
她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骄傲,仿佛在炫耀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耐久度”。
而右边那位,则有着一头火红色的长发。
她就是“响乳”卡莲。
她的胸前,挂着一对与她高大身形相称的、篮球般硕大的乳房。
负责“使用”她的壮汉,正戴着铁制的拳套,一拳又一拳地,狠狠地砸在那对巨大的乳房上。
每一拳下去,那对巨大的肉丘,都会如同波浪般剧烈地晃动,并发出一声沉闷而奇异的“嗡”声,仿佛敲响了一面肉做的大鼓。
而卡莲的脸上,则带着一种近乎于痴迷的、病态的幸福感,每一次被重击,她都会发出一声满足的、娇媚的呻吟。
“这两个,都是从北方的‘英灵殿’女子学院毕业的名人啊。”旁边有人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学识,高声说道,“她们的特长,就是‘耐冲击’。专门被培育出来,给武者们当‘活靶子’用的。不仅能帮助老爷们锻炼拳劲,还能让他们熟悉击打在不同肉体上的手感。”
“是啊,而且价格便宜。就是不耐用,听说像卡莲这种‘响乳’型的,用上几个月,里面的乳腺组织被彻底破坏掉,声音就不好听了,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那就到了该换掉的时候了呗!反正这种肉靶子,每年都有一大批新的送过来!”
就在这时,场上的气氛,似乎进入了高潮。一个像是主持人的男人,走到了场地中央,大声喊道:
“好了,各位!今天的训练,也该来点彩头了!现在,由我们武馆的首席师傅,对这两件‘商品’,进行最后的‘品质检测’!看看谁,才是本月最耐用的‘肉靶子’!”
人群立刻爆发出兴奋的欢呼。
一个比之前那两个壮汉,还要魁梧一圈的男人,走进了场内。他狞笑着,走到了“铁腹”海尔嘉的面前。
“喝!”
他爆喝一声,一记重拳,狠狠地捣在了海尔嘉那引以为傲的腹肌上。
“咚!”
海尔嘉那坚毅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龟裂。她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但她还是顽强地,挺住了。
首席师傅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走到了“响乳”卡莲的面前。他看着那对巨大的乳房,舔了舔嘴唇,然后,用尽全力,一拳砸了上去。
“噗嗤!”
这一次,发出的不再是沉闷的鼓声,而是一种类似熟透的果实被砸烂的、恶心的声音。
卡莲那幸福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她猛地喷出了一大口混杂着乳白色液体的鲜血,然后,脑袋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像一滩烂肉般,无力地挂在铁链上。
“胜负已分!本月的冠军,是‘铁腹’海尔嘉!”
主持人高声宣布。人群再次欢呼起来,还有人,将手里的钱币,丢向了场内。
首席师傅,则像丢垃圾一样,解开了卡莲手上的铁链。
他拖着她那还在微微抽搐的、丰满的身体,走到了训练场的一角。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通往地下垃圾处理场的金属滑槽。
在被丢下去的前一刻,已经奄奄一息的卡莲,似乎回光返照般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那个即将把自己丢弃的男人,脸上,居然又露出了那种幸福的、满足的微笑。
“……谢谢……主人的……使用……”
她的声音,轻若蚊蝇。
男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随手,将她丢进了那深不见底的、漆黑的滑槽之中。
阿健拉着诗织,逃也似地离开了那片训练场。
他不想再让她看到这个世界更多的、残酷的侧面。
他只想快点回到那个虽然简陋,但至少还能将疯狂隔绝在外的、小小的房间。
他选择了一条更为偏僻的、几乎无人行走的后巷。
然而,没走多远,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杂着血腥、腐败与淫靡气味的恶臭,便扑面而来。
巷子的尽头,豁然开朗。
那里,是一个巨大的、露天的垃圾处理场。
无数巨大的铁制垃圾桶,如同怪兽般矗立着,里面堆满了城市每日产生的、各种各样的废弃物。
而其中最醒目的,便是那些被随意丢弃的、白花花的女性残躯。
那景象,宛如地狱绘卷。
有的垃圾桶里,堆满了被砍下的、丰腴的手臂与大腿;有的,则装着几个被掏空了内脏、只剩下胸廓的残破躯干。
而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上,一具尚算完整的、年轻的女性尸体,正以一个屈辱的姿势,被人头朝下地倒挂在桶沿。
她的上半身,已经埋进了垃圾堆里,看不真切。
但那暴露在外的、赤裸的下半身,却无比刺眼。
雪白浑圆的巨大屁股,就这么对着天空,两条同样修长丰腴的大腿,无力地垂落着。
在那两瓣肥美臀丘的缝隙下方,还糊着一大片黏腻的、已经半干的白色液体。
她的腿根深处,那早已被玩弄得红肿不堪的小穴,似乎早已被灌满了,正有几缕浓稠的精液,顺着她的大腿内侧,汩汩地、缓缓地流下,在皮肤上留下了几道肮脏的、屈辱的痕迹。
诗织的脚步,彻底停住了。她的目光,死死地、无法移开地,盯着那具和自己一样丰满,甚至可能也曾是某个学院优秀毕业生的、凄惨的尸体。
“小哥,第一次看到‘回收场’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的垃圾堆后传来。
阿健和诗织同时转过头,看到一个衣衫褴褛、驼着背的老者,正推着一辆独轮车,从另一个垃圾桶后走出来。
他的车上,已经装了一条看起来还算“新鲜”的、被砍下的女人大腿。
老者看到阿健那惊恐的表情,露出了一个豁牙的、自以为和善的微笑。
“别怕,别怕。这可是咱们城里重要的好地方啊。”
“……好地方?”
阿健的声音,干涩而沙哑。
“是啊!作用可大了!”老者用手里那根用来翻检垃圾的铁钩,指了指周围的“惨状”,语气里却充满了理所当然的赞叹,
“你看这些丢出来的‘耗材’,虽然被用坏了,但身上这身肉可没浪费。”
他走到那具倒挂的尸体旁,用铁钩在那丰满的屁股上敲了敲,发出了“砰砰”的、沉闷的响声。
“你看这个,多肥。虽然被玩烂了,但肉还是好肉。像这种品相还好点的,会被我们这些没用处的老家伙拖回去,给巷子里的穷鬼流浪汉们加餐。他们可没钱去店里买正经的‘肉’吃。”
“……主人……好……好舒服……”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含糊不清的、但却异常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一堆刚刚倾倒出来的、还算“新鲜”的垃圾堆里传来。
诗织的身体猛地一僵,她循着声音,僵硬地转过头。
“……太大了……主人的……肉棒……好大……”
她看到了。
在一些烂菜叶和废弃的杂物之间,那个几天前,还在超市里对她露出鼓励笑容的、她最尊敬的雅学姐,正像一截被丢弃的烂木头一样,躺在那里。
仅仅几天不见,雅学姐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她那美丽的脸上,再没有任何光彩,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天空,瞳孔涣散,完全痴傻了。
她的嘴角,正不受控制地,向下淌着一股黄色的、带着尿骚味的恶心液体。
她的下半身,更是凄惨到无法用语言形容。
那原本只是被检查过的地方,此刻已经被彻底撑开、撕裂,像一个血肉模糊的、无法闭合的伤口。
里面,混杂着红色、白色、黄色的污秽液体,还在不断地、汩汩地向外冒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啊……主人……雅……雅还要……”
她似乎被注射了什么烈性的药物,神志已经完全不清,只是像个坏掉的留声机一样,不断地、机械地,重复着那些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哦,这个啊,今天早上刚扔出来的。是城主家小少爷的‘新玩具’,看来是玩坏了。”老者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这些有钱少爷就这样,喜欢给‘抱枕’注射些助兴的猛药,玩起来是刺激,但坏得也快。你看,这不就成了一滩没法回收的烂肉了吗?连给我们加餐都嫌脏。”
他说着,又抬起头,用铁钩指向了远方高耸的城墙。
“到了晚上,卫兵会把这种彻底烂掉的、没人要的垃圾,全都运到城外去。城外的那些野兽、还有妖兽,闻着味儿就来了。用这些垃圾喂饱了它们,它们才不会想着来冲击城墙。这叫‘废物利用’,懂吗?”
老者说得眉飞色舞,他看着因为震惊而呆立原地的诗织,仿佛是在传授什么人生智慧。
“就连这些被玩烂的婊子,到最后,都能为城市的安全出份力呢。你看,这个世界,多么的物尽其用,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听完这番话,诗织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就是“没用了”之后的,最终的结局。
无论是像雅学姐这样,被当成抱枕、尿壶,泄欲的道具,最后被药物和巨大的肉棒彻底玩坏;还是像卡莲学姐那样,被当成靶子,用坏后被丢进处理槽。
她们最后的归宿,都是这里。
成为流浪汉口中的食物。
成为城外妖兽的饲料。
那所谓的“光荣”,那所谓的“为他人奉献”,到头来,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那同样丰满的、浑圆的臀部。
她仿佛已经能够看到,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也会像雅学姐一样,被丢弃在这里,嘴里胡乱地喊着什么,下体流着肮脏的液体,最后,被拖到城外,成为那些曾经杀死她同伴的妖兽的……食物。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恶心、恐惧与愤怒的寒意,从她的脊椎,直冲天灵盖。
“我们走!”
阿健再也无法忍受,他一把抓住诗织冰冷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拖离了这片散发着死亡与绝望气息的“回收场”。
这一次,诗织没有再沉默。
在被拖走的路上,她的口中,发出了一阵意义不明的、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如同受伤的野兽般的“嗬嗬”声。
有什么东西,在她那早已死去的心里,碎裂了。
又有什么东西,正从那片废墟之中,挣扎着,想要破土而出。
回到那间熟悉的小屋,关上门的瞬间,外界的喧嚣与恶臭便被隔绝在外。
但这扇薄薄的铁门,却无法隔绝那已经烙印在脑海中的、地狱般的景象。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阿健靠在门后,大口地喘着气。
诗织则走到了房间的中央,身体依旧在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臂,仿佛想要汲取一丝温暖,但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却怎么也驱散不掉。
那压抑在喉咙深处的、野兽般的“嗬嗬”声,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溢出。
“……对不起。”
阿健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充满了愧疚与疲惫。
“我不该……带你去看那些的。”
听到这句话,诗织那剧烈的颤抖,奇迹般地,停顿了一瞬。
她缓缓地抬起头,那双被刘海半遮的、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倒映出了阿健的身影。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
阿健看懂了她的意思。他苦笑了一下,走上前,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席地而坐。
“其实,我一直……很想让你看看。”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了进去,声音闷闷地传来,“想让你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他抬起头,望向墙上那些泛黄的旧书页。
“我……偷偷看过一些旧时代的书。书上说,很久以前,女人……不是那样的。”
诗织的身体,又是一颤。她安静地,听着。
“她们……是‘人’。和男人一样,是人。她们会成为母亲,成为妻子,成为各种各样的人,而不是……而不是‘耗材’。”阿健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深的向往,“所以,大家都觉得我是‘怪人’。因为我没法把你们……当成东西来看。我做不到。”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了诗织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上,眼神复杂。
“你……很漂亮。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像你一样,被养得白白嫩嫩的、丰满漂亮的‘耗材’。”
他的话语,变得有些艰难。
“他们……把你们当成玩具、抱枕、靶子和食物。我……”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男孩的困窘与寂寞。
“我做不到。可是……我也是男人。每天看着你们……其实,我一直……很寂寞。”
这是他第一次,对别人袒露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与痛苦。
他是一个身体里住着成熟灵魂的小孩,一个拥有着正常人性,却活在扭曲世界里的、孤独的异类。
听完他的话,诗织那双死寂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终于彻底碎裂了。两行滚烫的清泪,毫无征兆地,从她的眼眶滑落。
那不是因为悲伤,也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一种,终于找到了同类的、巨大的委屈。
“……那……我们……是什么?”
她终于,问出了那个颠覆了她十八年认知的问题。声音沙哑,破碎,却清晰无比。
阿健看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坚定。
“是人。”
夜,深了。
那场谈心,似乎耗尽了诗织全部的精力。她很早就蜷缩在床垫上,沉沉地睡去了。
而睡在地板上的阿健,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白天的所见所闻,以及那场对话,让他的情绪,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深处,有一股属于雄性的、原始的躁动,正在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悄无声息地站起身,看了一眼在睡梦中依然微微蹙着眉的诗织,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房间角落里,那个用一块破布帘隔开的、简易的洗浴区。
他脱下衣服,露出了他那虽然瘦弱,但却线条分明的、少年的身体。
然而,在他身体的下方,那根狰狞的、与他纤细身形成反比的巨根,却早已因为无法抑制的欲望,而怒张到了一个惊人的尺寸。
这是他另一个,无法对人言说的秘密。为了不吓到这个本就惊魂未定的女孩,他每天洗浴,都刻意和她错开时间。
冰冷的凉水,从头顶浇下,却无法浇灭他内心的火焰。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诗织那丰满雪白的肉体,浮现出她在巷子里,被那群男孩侵犯时的、屈辱而淫靡的画面。
一股混合着欲望、愤怒与保护欲的复杂情绪,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知道,只要他现在走过去,那个女孩,绝对不会反抗。
但他不能。
他好不容易,才在她那片死寂的废墟上,点燃了一星名为“人性”的火苗。
他绝不能,亲手将它熄灭,变成和外面那些人一样的、只知发泄的野兽。
最终,少年痛苦地、压抑地低吼了一声。
他背对着帘子外那道沉睡的、诱人的身影,伸出了自己颤抖的、因为练剑而生满薄茧的右手,握住了自己那根涨得发紫的、巨大的肉棒。
在这间充满了禁书与人性光辉的、小小的避难所里,为了守护那份来之不易的信任与羁绊,孤独的少年,只能用这种最原始、也最寂寞的方式,来对抗这个世界,以及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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