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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凝烟并不喜欢熙熙攘攘的集市。
只有酒楼才是她真正的归宿，喝着酒顺便听一些小曲，那就是再美好不过的事情了。
身为天下第一的她除了自己的徒弟之外看不上眼任何男人，但那些漂亮的女人还是想让自己的接近的。
走在街道的她红裙飘逸，面色清冷，整个人散发一种温和妖娆的气质，风韵十足。
面对外人的她还是要保持好自己的形象，决不能那么跳脱，路过的几名修为不错的武者看到柳凝烟的时候都有种心里发怵的滋味，选择躲避远远的。
街道中央一头趾高气扬的青牛面对这位红裙女子，瞬间安静下来，庞大如小山的身躯也只能小心翼翼活动着。
“看来杀气有点重。”柳凝烟收敛一下体内那磅礴真气，但像她这样的女人却也让人不敢轻视。
江湖上有些高手隐藏在红尘中，样貌朴素，让人完全瞧不出来实力高低，也有些高手身上那股气质凛冽，风度翩翩，就算是收敛也掩盖不了眉宇间的自信。
显然柳凝烟就是后者，加上身材比寻常女子高挑，更加让她有着江湖女侠风范。
天色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空气中闷热转变成淡淡清凉，不过街道上没有半点要偃旗息鼓的样子。
到了晚上夜市开启，灯火灿烂，那才是最欢快的时候。
柳凝烟逛了半天，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天香楼”，算得上是整个城中最好的酒楼了，传说中这的每一滴酒水都是名家酿制，每一个服饰的女子都是国色天香，酒香和女子身上的柔香共存，故为“天香”。
平时柳凝烟自己也偷偷私藏了一点银子，加上徒弟给的零花钱，倒也是有资格出入这等高端场所。
像她这样气质的江湖女侠一走进来，瞬间酒楼内的小二便是眉开眼笑，有几个送酒的侍女拨开帘幕，对着门外的客人莞尔一笑。
柳凝烟面色带着温和，看起来比较正经，要了一个单独包间，便开始自顾自饮酒。
天香楼的酒水分为，中品，上品，极品……极品那一层次的酒水动辄七八十两银子，就算是城中那些达官显贵们阔少爷也很少愿意在一点酒水上一次性花销那么大。
柳凝烟这样的女子嗜酒如命，却倒是很想要品尝一下，奈何囊中羞涩，只要了两壶上等货色，却也掏空了她三十两银子。
屋内还有美艳琴女在一旁温雅弹奏，手下轻拢慢捻，声音簌簌淅淅，如山中鸣泉，荷下鱼浪，松涛拍荡，不绝而出，房间每一个角落，只余这袅袅琴声。
想来天香楼这等上流场所，每一个女子都是身怀绝技……柳凝烟觉得等自己口袋鼓起来后，且一定要好好享受个痛快。
等到酒水端上来后，她也没有像家中那样畅快饮下，而是拿起小酒盅一杯一杯品尝，看起来既有女子的豪爽，也有那份妩媚温雅。
弹奏琴弦的女子温婉一笑，但是很快她就皱起秀眉，发现不对劲了，似乎眼前这个女人喝了半天都没有换上几口气啊。
…………
夜色来临，云思渊不知道进行了多少场切磋，那些银子堆成了一座小山，少说也得有七八十两。
众人也绝非傻子，都明白这个少年之前在比武中扮猪吃老虎，但江湖旅人争强好胜，既然和他打架不会受伤，那都是自告奋勇前去。
还有不少女子为了和云思渊好好玩耍一下，也前去凑热闹，被云思渊用剑柄不轻不重敲一下脑袋，反而觉得十分开心。
虽说云思渊武功不弱，但一整天连番交手，也自然是劳累，俏柔脸蛋上微红，汗水从鬓角落下，弄得一些女孩直咽口水。
人群中有人吐槽道：“那小子也倒是知道累啊。”
“什么那小子，嘴里放干净点。”
围观人那么多说什么话都有的，现在云思渊只想要安静一点，回到家里舒舒服服，洗一个澡，其余什么事情都不管都不顾，想来师父也应该在家中等待着自己了。
“云公子倒是武功不错啊，不知小女子有没有资格和你切磋两下？”人群中走出来一位黄裙少女，声音娇滴，年龄也就十七八岁。
云思渊闻声看去，只见少女容颜俏丽，鼻腻鹅脂，眼眸清泓，身材不高挑也不矮小，非常匀称，脚上套着一双青色绣鞋，非常秀气。
双手背负，正缓缓走到了广场中，人群不由给她让开了一条道路。
或许这位小丫头并没有那种极品的美艳，却看着灵动可爱，让人说不出来的喜爱。
少年沉思几秒，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出自己名号，为何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丫头一下就能道出自己姓氏？
自己应该没有见过她才对，所以询问道：“敢问姑娘芳名？是如何认得在下的。”
黄裙少女咯咯一笑，欢快道：“看你的剑术如此精妙，长的还这般好看猜的～方才我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曾想真的是云公子呀～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打擂卖艺。”
听到少女一点播，来来回回的江湖人也同时猜测，很快就有人呼出少年的身份了。
“他是云思渊。”
“对，没错，肯定就是他了。”
“嘻嘻，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好看，要是能成为我男人就好啦。”
“少白日做梦，人家可是天下第一的高徒啊，啧啧啧……败在他的手上实属不冤枉。”
“姑娘你也该不会是想要和云少侠玩耍玩耍吧？”
黄裙少女不管人群中那些叨扰，然后扬起下巴，轻柔介绍道：“小女子叫卓诗雁～”当提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她非常自信得意。
卓诗雁？
这一个名字又引起众人议论纷纷。
在江湖上排名前十的少年少女都会被编辑在天骄榜单之中，而这位卓诗雁自然是其中的一名，她出身在名门望族，师父则是那沧玄宗的高人，当世少有的武学宗师，在这样的环境下十三岁的卓诗雁就展露头角，曾一人击溃了西域八十蛮子，名声大噪，昨年还斩杀了一位江湖大盗，在年轻一辈中锋芒正盛。
要说在天骄榜的排名就在云思渊身后，两个人若是交手恐怕也就是在伯仲之间。
少年对此也没有多少惊讶，点头道：“请。”
卓诗雁也似乎是身轻若燕，玉足才在地面上不起任何尘埃，当她走到云思渊的面前时，开口笑道：“早就想见见云公子了，果然气度不凡～接下来比武的话，不管输赢小女子都给公子五两银子，前提时接下来出招公子万万不能放水哦～”
“嗯。”
云思渊明白对方的目的，城中众目睽睽，两个人若是切磋的话，对方如果能够剩了的话，那么天骄榜排名肯定会压过自己一头，只要不败的太惨名誉上也绝不会有任何损失，至于云思渊就算是有能快速赢过她的本领，也要留下来那三分面子，不能使用。
天骄榜排名这个噱头可远比五两银子更值钱啊。
卓诗雁盈盈一笑，双眸一直打量面前的小男人，询问道：“云公子，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你攻过来吧。”云思渊调整了一下呼吸，精气神再度到达巅峰，身上白衣无风自动。
“好～”少女双手空无一物，雪白小手向前一抓。
指尖凝固着流转气机，瞬间整个广场上的空气都跟着停滞，云思渊能感受到自己像是处于一片泥潭沼泽之中，肩膀瞬间有万钧之力涌了上来。
沧玄宗气机之术乃是天下第一，训练有所成后就能与天地共鸣，改变周遭气流运转，果然是名不虚传。
云思渊无法一时间后退，略有僵硬的手握住腰间剑柄，嗖的一声，剑意盎然扩散。
当长剑出鞘之时，他面前剑光曲折，寒冷锋芒向前刺去，闪电般去伤那雪白娇嫩的手掌，剑身都跟着幻化一到与空气融为一体的幻影。
不料长剑与卓诗雁掌心碰撞之时，剑身赫然停滞，再度显现出来，笔直剑尖没有碰到掌心，而是在掌心一寸前的气墙上不能前进。
相互碰撞一招后，云思渊调转身影，长剑抽出，又是一击横斩，剑芒在广场上璀璨照耀，那些巨浪一般的气机瞬间散开。
女孩嘻嘻一笑，向上一跃，身轻若燕的她动作翩若惊鸿来到半空两丈，直接闪躲开那道剑芒，接下来身影快速坠下，用脚尖去踢对方额头。
但是云思渊长剑剑锋立在上面，斩其绣鞋，这回两个人碰撞已经落实，气流瞬间扭曲。
各退一点后，云思渊率先出剑，剑锋锐不可当，在一瞬间斩出不只多少的剑芒，每一道都能轻松割开山岩，光彩夺目，似乎空气都被彻底分割开来，地面上出现数十道细长斩痕，观战那些人无不崇敬这等风采，并选择后退给二人多腾出来一点打斗空间。
卓诗雁停下笑意，目光变得郑重，雪白手掌不断拍击对方剑面，不断找机会想要用弹指猛击剑刃，可对方招式凛冽又并非自己能够轻松破解。
长剑在拆解到三十招的时候，云思渊让狂风骤雨一样的斩击凝固一起，夜色的星辉和灯火也瞬间被这一剑彻底收束，赫然间一道斜斩。
女孩自然了解各剑招的武学造诣，对云思渊之前出招更是观察细致，已经明白如何躲避这一招。
她突然向后一倒，这种招式并不美观，却轻而易举闪开了。
接着手掌在地上一拍，力道生根后，右腿向前伸展，用力横扫少年的小腿。
高手对决每一招都不能疏忽，云思渊知道这个少女只用拳脚功法，就算是修炼气机，想来气力也不小，硬接绝不好受，索性顺着对方的踢腿方向，身体在半空旋起，趁着空隙一剑向下刺出。
剑芒也化作一道针孔细般的流光，率先坠落。
刺痛感传递到女孩腿上，但因为是暗地中切磋，不会真正伤到。
要是正常生死战，她可就要真的被重创了。
可是卓诗雁仍不愿就此放弃，她很少能够和这样的同龄高手过招，便是等对方调整好身姿后，再次出击。
双方距离很近，云思渊剑法运转不开，一时间少女占了上风，雪白小手不仅会出掌，拳法，指法面面俱到，加上空气被搅动的粘稠不堪，一旦被她找到优势后就再难以翻身。
云思渊不再藏拙，不断后退回避对方的攻击，也不断在最短距离下找寻出剑机会，每一招都是计算的恰到好处，尖啸阵阵，气流都在二人的招式碰撞下，迸发出来一道道转瞬即逝的火苗，夯实沙土铺成的地面顿时间飞沙卷云。
迫使那些观战众人再退好几步。
身轻若燕的少女脚尖一点，黄色裙摆上沾染不少火光，整个人犹如一直绽开双翼的凤凰，体内内功流转，气息阴柔多变，瞬间夹杂着无数凛冽攻击俯冲而来。
少年向后退步，下一秒面色一凝，才察觉到自己身后居然是一面破败墙壁，正常来说凭借他的武功能够轻松撞碎，但却还是被耽误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迫使他只能硬接少女攻击。
所以他右手手肘向后一缩，保证剑锋最短的出剑距离，如若匕首一般落在对方小腹。
可是卓诗雁更快了一瞬，已经抬起绣鞋玉足落在他的胸口前。
云思渊低头能看到对方的鞋面，想来鞋子里面藏着的应该是一双非常秀气好看的脚丫吧，真是让人遐想非非。
广场烟雾缓慢散去，那些观战人也才看到这一幕。
云思渊的剑抵在卓诗雁的小腹，而卓诗雁的玉足则是停靠在对方胸口上，切磋真是点到为止，精彩绝伦，让人忍不住喝彩。
也有一些明眼人能看出来谁胜谁负，第一轮比试显然是云少侠的剑更加锋利一点，至于第二轮则是卓诗雁的脚更快。
要说整体的话还是云思渊更厉害一点。
卓诗雁将脚丫缩回，并用手指将对方剑锋给弹走，嬉笑说道：“云公子的剑法真是让小女子大开眼界啊。”
云思渊温和点了点头：“卓姑娘的武学也真是精美绝伦，变幻莫测，让在下深感佩服。”
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小男人，卓诗雁心生好感，娇柔道：“若是有机会人家还会来找你切磋的，当然你想找我，我也随时恭候哦～”
行走江湖之中，云思渊一直跟在师父身后，师父好友颇多，那些江湖大佬很多都与之接触过，可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朋友，儿时还是有的，城池被那些蛮人军队屠杀了，弄得他除了师父之外一无所有。
眼前这个女孩他也觉得投缘，便是点头答应，想来之后还有见面机会。
把那些擂台所得的银子包装好之后，云思渊与卓诗雁又聊了半个时辰后，就选择回去，现在已是戌时一更，再过一段时间夜市都散了。
这个时候城门关闭，不能朝着官路去走，那他便是利用轻功腾挪，踩在各处房梁建筑上，健步如飞。
也还能看到一些别的江湖人和自己这般行为，也不知道是为何。
少年路过天香楼的时候，也没有在意，踩在玉瓦就要跨过，可突然他在一扇窗口听到熟悉声音，令他心头一颤，旋即停下步伐，踩在一处高墙上，向着那窗户看去。
帘幕并没有挂上，里面景色一览无遗。
只见自己的好师父柳凝烟喝的烂醉如泥，身旁贴着一名琴女，她用手去搔对方的腰肢和腋下，里面的场景欢快，香艳，看得人是难以形容。
可少年却觉得无比气愤，自己辛辛苦苦为了她攒银子，而她却选择跑到这个地方花天酒地，全然不关心自己。
云思渊冷哼一声，看了几眼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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