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荣园偏院静悄悄的,初夏的日头透过窗棂,院里一片明亮安宁。
院中寂静,家丁们三三两两吃过饭后,各自回房歇息。苏怀谨也没例外,照规矩和下人们一块吃完饭,才悄悄回到自己那间逼仄的小屋。
其实他原本偷完药便想早点回屋避风头,但转念一想,昨儿刚得罪了魏明鸢,若有人借机找他的麻烦,坏了脱身大计就得不偿失。
权衡再三,他只得按部就班地混在下人中间,尽量不露声色,等到休息时辰一到,这才无声无息地溜回房间。
关上房门,他第一时间掏出怀里的纸包。
纸包里头,是一包淡粉色的细末,气味极淡,若不是昨夜偷听到了晴蔻和她弟弟密谋,他恐怕也不知道是何物,虽然当时没有说透,但苏怀谨心里明白,这是春药,而且还是给魏家二小姐下的。
纵然手段龌龊,但苏怀谨不得不认为这是一个好计谋,毕竟代价小,成果却大
只是她们下错了对象,若是寻常女子,在这对贞洁极为看重的时代,兴许就成了,可那魏家二小姐是谁?
通过记忆中苏怀谨了解,那可是比魏家大小姐还要孤傲几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清高,最看不上这些旁门左道。
就算真被下了药,夺了身子,凭她的心性,十有八九会告官自尽亦或者归隐,哪里肯乖乖屈服?
晴蔻姐弟这番算计,到头来恐怕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自然,苏怀谨将这药偷来也不是当什么好人,他自己清楚得很,眼下的局面,把他逼到几乎无路可走。
做个赘婿,说好听是姑爷,说难听就是魏家的活计,没权没势、朝不保夕。
若是贸然逃出魏府,魏家的势力能把他捏死不费吹灰之力,更何况他那母亲和妹妹还在清河县里苟活,一旦连累了她们,哪怕自己心里没多少亲情,也断断不能把原主家人往火坑里推,虽鸠占鹊巢,良心到底还在。
更别说在这古代社会,他一无钱财二无出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想要翻身,唯一的法子就是考取功名。
而考取功名第一步就是脱离魏家。
至于如何脱离魏家,苏怀谨心里早已有了盘算。
魏家虽是清河县的首富,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靠生意起家的门第。
哪怕和官府有些勾结,说穿了还是“商贾”,骨子里最看重的还是利益。
苏怀谨要想全身而退,唯一能换取自由的,也只能是利益交换,而且必须是魏家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在好处。
所以他要离开荣园,得先做出点让魏家眼红的成绩,等到真有筹码在手,脱身才有希望。
但以他“赘婿”的身份,其实和后宅里的那些姨娘妾室没什么两样。
没有正当理由,根本不能随便离开魏府,哪怕偶尔出趟门,也得看魏明鸢的脸色,外头还有家丁盯着,也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而至于下手的人选,苏怀谨心里早有定计,正是那位小夫人晴蔻。
凭着记忆和这两次的接触,苏怀谨对晴蔻的性子早有数。
她极度看重自己的地位,心思都在如何掌控魏家、攫取家产上。
像这种人,真要是栽在药里,绝不会像寻常女子那样一哭二闹自绝清白,也绝不会让魏家家主知道。
而自己只要能抓住她的把柄,逼她妥协、互相牵制,反倒有可能给自己争来一条活路。
况且,他真正想要的也不过分,不过是借机离开魏家一段时日罢了,谈不上要她多大的牺牲。
想到这里,苏怀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包粉末,目光阴沉。
只要把控好分寸,哪怕是最下作的法子,只要能换来自由,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所谓困兽犹斗,不过如此。
正琢磨着下一步的打算,房门忽然被敲响。
苏怀谨心头一紧,连忙把药包塞回怀里,深吸一口气,才快步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自己那便宜岳母的贴身丫鬟。
“姑爷,夫人有请!”
“好的。”
苏怀谨应了一声,顺手把房门带上,跟着丫鬟往外走。
一路上他心里七上八下,忍不住琢磨,这便宜岳母忽然传唤自己,难不成是察觉了什么风声?
想到这里,他背后立刻冒出一层冷汗。
可再一细想,这两日自己一向小心谨慎,偷药那会儿更是防着四下,没有半点马脚,也从未对谁流露过心思,断然不可能被夫人察觉。
念头转过,他心里这才松了口气,脚下步子也跟着轻快了些。
跟着丫鬟穿过曲折的回廊,苏怀谨一路来到荣园正院。
这里正是魏家主母,也就是魏鸿章正妻所居的地方。
院子宽敞雅致,厅前石阶高高,檐下珠帘轻垂,气氛比偏院要庄重许多。
到了正厅门口,丫鬟先上前行礼,得到允许后便知趣地退下。
苏怀谨在厅前站定,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整了整衣襟,这才迈步走进厅内。
中静谧宽敞,正中主位上坐着的,正是魏家主母李韵娘,身上那件月白色绸裙被玉带紧紧束在纤腰上,将那道柔韧细致的腰肢勒得凹凸分明,胸前两团雪白丰腴的乳肉被衣襟紧紧包裹着,高耸圆润,曲线极尽张扬,仿佛衣襟下随时都会涌出来一般。
长裙下摆拖地,膝盖以下白袜和云头绣鞋包裹得一丝不露。
苏怀在厅中落定后,依礼行了一揖,恭声道:“苏怀谨见过夫人。”
李韵娘端坐主位,胸前那对雪白丰腴的乳肉被月白绸裙绷得饱满高耸,衣襟处挤压出一道深深的乳沟,呼吸间雪肉轻轻起伏,见苏怀谨进来,唇角微扬,眉眼温柔,声音柔和道:“怀谨,你坐吧,不必拘礼。”
苏怀谨垂首应下,余光忍不住落在她胸前那团高耸的雪乳上,心头微微一热,赶紧收回目光,低头坐在下首,神情恭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