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花记火锅店正是最为忙碌的时候,老板花娴静拿着手机穿过大堂走向店外。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眉头紧皱,严肃的表情中透露出焦急。
“别慌青竹,不要再出去找了,先报警,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和老师同学待在一起更安全。”
“我再打电话联系小夏,如果有事的话她也会想办法联系我们的,你先别着急,有情况我们再联系。”挂完电话,花娴静立即拨打女儿的电话,电话关机。
她连续拨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突然转身回到店内,旁若无人地朝办公室里走去,一路上员工和她打招呼都没有听见。
“喂,花昭,你来总店一下,我要去趟遂州,青竹刚才打电话来,说联系不上小夏。”花娴静打电话给妹妹,交代完工作,购买了最近的一班高铁去往遂州。
花满夏在遂州失联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花家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花青竹暑假要和画室去遂州集训,花满夏在家无聊想和姐姐一起去遂州,顺带着去那旅游,结果出发十天,带回来这样的消息。
花青竹听取了大姨的建议,立即报了警,警察到访集训地询问事情的经过和花满夏最近常去的地方有哪些。
花青竹告诉警察妹妹前些天和她待在一起,无聊时会在集训地点周边转转,不论去哪都会发消息让她知道。
今天早上没有和自己出去,她赖床,我就让她在酒店休息,结果回来没有看见她,消息也不回,电话也打不通。
警察了解情况,离开时说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此时的花满夏戴着一顶遮阳帽,身上没有戴任何物品,十分狼狈地走在陌生的乡间小道上。
太阳西斜,金色的晚霞洒满了大半的天空,气温下降了大半,行走间能感受到些微的凉意,渐暗的天色让满夏完全高兴不起来,她环顾四周,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人帮助。
四面环山,道路两旁是错落有致的梯田,乡间小路,越往前走,越看不见水泥大道,青翠的山下建盖了许多木制的房屋,就像电视里经常看到的村寨,稻田里三三两两的人弯腰扎在水田里插秧。
花满夏路过一片稻田,小心翼翼地走上田垄靠近正在水田里插秧的一对中年男女。
“你好!”她大喊出声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中年男女抬头对视了一眼,两人说着听不懂的方言,最终女人踩着淤泥,脚步深浅不一,慢慢地走到她跟前。
女人手里拿着禾苗,目光上下打量,充满疑惑。
“阿姨,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我迷路了,想给家里打个电话。”花满夏语气客气态度小心。
女人听懂了她的意思,朝她摆手,用带着方言的普通话回她:“没有手机,你问问别人。”
花满夏失落地道了声:“谢谢。”无功而返,她回到小路上继续往前走。
这个时候,梯田里插秧的人很多,花满夏一路问过去都没有一个人有手机。
天色渐暗,她心里越发着急,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在这陌生的村落待一整夜吗?
花满夏席地而坐,不顾形象地坐在田垄上,随手抓了一株草。
草梗迅速蹂躏成一团,绿色的汁液顺着手指溜进掌心,不知名的气味粘附在肌肤上让人难以忍受。
花满夏把草扔进稻田里,掷起阵阵涟漪,波纹一圈圈往外扩散直至水面恢复平静。
四周的人越来越少,劳作的人们纷纷踏出农田收拾东西往寨子里走。
天色愈来愈暗,周身笼罩着黑色的阴影,凉意上升,花满夏冷得抱住肩膀忍不住地发抖。
她在心里不断地鼓励自己,别害怕,再试一次,只要有人在,只要过了今晚。
花满夏鼓足勇气打算往寨子里走时,有一个男孩正一步步慢慢朝她走过来。
她浑身紧绷,心悬在天上。
男孩和她差不多大,但身高却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奇怪的是长得和某个讨厌鬼很像。
男孩站在她面前,用标准的普通话问她:“你是要借电话吗?”
花满夏警惕地点点头。
“这寨子里只有村长家有电话。”
“你迷路了?”花满夏再次点了点头。
“我可以带你去村长家借电话。”男孩手脚上残留着没有洗干净的泥巴,他拿着拖鞋赤脚走在泥沙小道上自顾地往寨子的方向走。
花满夏迟疑地跟在他后面,拉开大段的距离。跟着他的步伐,走进了村寨。直到他站在某一栋房子面前,和里面的老人说笑聊天。
走过去看是一个小卖部,小卖部的窗前有一部有线的老式电话。
“我和村长说好了,你过去打吧!”
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善意让她觉得不知所措,花满夏走到窗前拿起那部有线电话,拨打了她唯一记得的号码。
电话接通听到熟悉的声音时,花满夏难过地流下了眼泪,她哽咽地叫了声妈妈。
“妈妈,我迷路了,我本来是去景点爬山的,回来的路上在公交车上睡着了,包和手机都被偷了。”
她难过地哭起来,越哭越伤心:“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在一个村子里。”
男孩站在不远处听着女孩伤心地和电话那端的母亲哭诉自己的遭遇。
随后看见女孩拿下话筒红着眼眶楚楚可怜地看向他:“你能接下电话吗?我妈妈想和你说几句话。”
男孩拿过电话,电话那端的女人语气和善。“谢谢你帮助我的女儿,你能告诉阿姨你家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吗?”
花满夏听到男孩说了一个地名,然后又说了名字,他叫高涵。
不知道妈妈在和他说什么,高涵话很少,嗯,好,两个字在他口中来回打转。
话筒重回她手里,母亲在那头叮嘱让她自己在高涵家住一晚,她明天才能赶到。
母亲又安慰了她一会儿,花满夏才不舍地挂掉电话。
“我妈妈说让我在你家借住一晚。”
“我知道。”高涵转身和村长打招呼,“我待会儿把钱送过来!”
花满夏跟着去了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