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下来,灯没开,屋子里只有窗边月光斜斜地照着地板,刚好勾住澜归的影子。
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尾巴没摘,规矩戴着。
手机提示音响了:
【周渡:别装睡,我十分钟后到。 】
澜归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五秒,抬手把屏幕扣下。
他以为周渡只是发发消息,来不来不一定。
但十分钟后,门响了。
钥匙拧动的声音像命运的门铃,他身体比意识先僵住。
周渡走进屋,带着风,没说话,随手挂上外套,低头就看见——沙发上的人还在戴着尾巴等她。
“乖啊,没逃。”
澜归:“…… 你不是说让我戴着,不代表我想见你。 ”
周渡没回,只坐到他对面,撑着下巴看了他几眼。
然后慢慢开口:
“那你下午的录音,是你自愿上传的吗?”
澜归:“……”
他喉结滚了滚,像被什么噎住。 没回应。
周渡也不急,只把平板打开,点开录音,音量调小,慢条斯理地放了一段:
“我是狗…… 贱得摇尾巴的狗…… 周渡养的狗……”
澜归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抢。
周渡却轻轻躲开了,像逗猫那样抬高手,笑着说:
“别急,录音不是重点。”
她伸手,抬起澜归的下巴,语气忽然压下来: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澜归咬牙,没说话。
“不主动道歉,不请我来检查,连一声‘欢迎回来’都没学会。”
“所以你这锁,今晚——不能开。”
澜归瞪她:“你骗我?”
周渡:“我?我说的是,‘解锁之前,得自己张嘴求。’”
“你刚才嘴动了,可你求了吗?”
她把手往下一压,触到尾巴根部轻轻一碰—“唔——”澜归身体一抖,眼睛瞬间红了。
周渡声音变得很轻:
“刚才这一抖,是害怕?还是,喜欢?”
澜归死死咬着下唇,不肯出声。
周渡低笑,附身靠近他耳边:
“没事,不说也可以。”
“不过你得给我别的交换……你要不,再学一遍下午那句?”
“我是一条,贱得摇尾巴的狗。”
空气安静了三秒。
澜归:“……你到底要我做到什么程度?”
周渡:“你自己做到了哪一步,我就宠到哪一步。”
澜归最后闭上眼,开口声音带着倦意也带点…破碎:
“我今天已经很乖了。”
周渡摸了摸他尾巴,声音像糖纸一样慢慢剥开:
“乖,但不够甜。”
她手指拂过腰线,声音低沉:
“你要是再说一句,我今晚就把你从锁里解出来,放你去我床上。”
澜归闭着眼,指尖缓缓收紧,嗓音细不可闻地落下:
“……我想被你宠。”
门外风吹动走廊那张地毯。
尾巴没动,心却已经跪下了。
澜归声音落下那刻,空气都安静了。
尾巴没了摇动,但比摇的时候还要沉。
周渡望着他,没立刻动作。
她只是低头,看着那双眼眶泛红、嘴唇压得死紧的模样,像在等一个信号。
终于,她慢慢伸出手,碰了碰锁。
“咔哒——”
锁开了,伴随一点温热的金属声。
澜归像被抽掉脊椎一样松了口气,却又不敢立刻动。
周渡:“嗯,挺乖的。”
“宠你可以,躺床可以——不过我要你学会一个规矩。”
她抬手,指尖落在澜归嘴角。
“以后你想得到什么,就得亲口说。”
“想我宠、想我碰,甚至想被操——都要自己说出来。”
澜归脸直接烧起来,想要躲,但腰还没动,周渡已经把他拉起来了。
一只手揽住后颈,一只手牵着他手腕,往卧室方向走。
灯光没开,只有夜灯。床很近,却又像走了很远。
到了床边,澜归刚要坐下,周渡忽然一按他肩膀:
“先别躺。”
澜归:“……不是你说……”
周渡:“你现在是解锁了,确实可以上床了。”
“但你有没有发现,你一直都在等我给你开口的许可?”
她盯着那双眼睛看,一字一顿:
“你已经不是我手上的狗了。”
“你是自己认下来的。”
澜归喉咙一哽,喉结滚动得厉害。
“你要睡床,不是我让你去睡——是你得学会自己跪上去。”
她说完松开手,退后一步。
澜归看着床,看着那团柔软的被子和枕头—却忽然明白,今晚他若不跨出这一步,那就永远都不配被叫“宠”。
他低下头,膝盖一点点屈下,双手撑住床沿。
慢慢地,像认命,也像臣服。
“……我自己上。”
他声音小得像雨点,但周渡听得清清楚楚。
周渡没动,只是在他身后轻笑了一声。
那不是讽刺,也不是怜悯,是一种终于把骨头敲碎、换成锁链的满足感。
“上吧。”
澜归跪着撑上床,动作慢,却没有回头。
灯灭了,夜幕合上。
周渡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轻轻说:
“澜归——”
她声音低沉,又极轻柔:
“明天醒来,你得对我说早安。不然我就把今晚这段录像发到你邮件里做备份。 ”
澜归咬着被子,发不出声音,眼里却浮起一层水。
床头亮着一盏极暗的光。
澜归睡在里面,整个人窝成一团。 尾巴没插、锁没锁,可他的手还下意识放在身后…… 像是怕谁忘了他是属于谁的。
周渡坐在床沿,看了一眼他背影,手在他头顶摸了摸,没说话。
她知道——这个人,从今晚起,就再也不能躲了